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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你你這是做什麼?」帝王一笑,眉眼浸染風流。
其實,這個男人只要一笑,便是一臉風流相。嬌嬌也時常不明白,為何褚彥會鍾情於她,而且好像早在許久之前,他就盯上自己了。
「你為何對眉眉他們那樣嚴肅?」嬌嬌繃著臉問道,臉上還有沒有褪去的紅潮。
褚彥有了上輩子的前車之鑑,當然不會再驕縱女兒。
他俯身附耳,故意輕咬,笑道:「朕把你養大已經夠累了,哪還顧得上他們三個。」
嬌嬌:「……]
轉瞬到了蒼蒼白髮,耳順之年。
皇太子登基後,褚彥就退居太上皇之位,這些年帶著嬌嬌走遍了天下九州,賞過繁華萬裡,嘗遍了天下美食。總之,上輩子沒有嘗試過的事,這輩子都去做了。
初春的晚霞如橘色絲綢籠罩皇宮上方。
褚彥的鬢角添了幾絲白髮,不知道是不是上蒼格外厚待他,即便如今到了這個年紀,身子骨也挺拔修韌。
他比嬌嬌年長了整整十歲,一直不敢老,不敢病。
前幾年回宮,是怕自己無力再照看她。
夕陽下,梨花紛落。
落地的殘花,一半是雪白,一半是橘色。
帝後二人對視,在彼此頭上看見了片片雪白梨花。突然覺得,這也算是共白頭了一場。
嬌嬌如今很迷糊,時常記錯了事,認錯了人,但一頭的墨發依舊烏黑黑的,她消瘦嬌小,一點不像小老太太。
「彥哥哥,我們釀酒吧,年底就能喝上梨花釀了。」嬌嬌採了幾片梨花,笑道。
褚彥一僵,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
彥哥哥……
久遠又久違的稱呼,像隔著慢慢時間長河,又像是僅僅發生在昨日。
「嬌嬌方才喊我什麼?」
「嗯……我喊你什麼了?」
「……沒事,是我聽岔了。」
梨花落盡的那一日,嬌嬌再也沒有起榻,褚彥擔心她來不及品嘗自己埋下的梨花釀,命了宮人備了一份昨年的酒。
他坐在床前,給他的小姑娘擦拭鬢角。
嬌嬌又犯糊塗了,又說起了這輩子根本不存在的晉王。
褚彥揮退了所有宮人,就連太醫也遺送走了,他抱起她,兩人在摘星樓看月亮,仲春的空氣裡瀰漫著剛結出的果香。
嬌嬌躺在褚彥的臂彎裡,眼神比前幾日清明的多,她虛弱無力,但精神頭尚好,一直盯著褚彥看,伸手摸他的五官,凝視半晌才輕喚了一聲:「彥哥哥呀,遇見你,真好。」
說出這一句,她的手滑下,閉眼時唇角含笑,像極了純真無邪的孩子。
上輩子,她跌入塵埃泥潭,是他將她帶出深淵,給了她半世榮華安寧。
此生,她到了最後才知道,原來彥哥哥這一世是為她而活……
褚彥情緒很穩,這一切都是他所盼的。
他不捨得讓嬌嬌走在後面,他們兩個人,總有一個要先去。
只是這一日,太上皇一直抱著太后不放開,直至日暮降臨,皇上尋過來時,才知母后薨逝。
三個月後,宮人在摘星樓的梨園下,看見了抱著一罈子梨花釀的太上皇,他閉著眼,睡得格外安詳,懷中酒罈已開,酒香順著風飄散滿園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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