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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罷,“若是無事,你定當不會瞞我。”遠方有隱隱的人聲,可能是追逐這染上瘟疫之人,人人點了個火把,也不怕這天乾物燥燃了一整片木林,“所以,蘇葉塵是在哪?”
許久沒念及這個名字,在喉間溢位時竟會覺得梗塞。
殷尋沒言語。
我晃神的那一瞬,林中炎炎火光閃耀印在目中,再抬手十指芊芊,已然恢復了人形。
殷尋過來扯住我的衣袖,慌忙道,“仙尊,仙尊可要三思!勉強化形,您就不怕落下長久病根麼?”
其實我想,過往是他有求於我,近來相伴五年,他待我的確很好。所以他瞞著我這事,我怨懟不起來,只是問,“現在我去,可是晚了?”
殷尋怔怔瞧著我的眼良久,才僵硬鬆了手,“為了一介凡人,仙尊這又是何必。”頓了頓又道,“我未臨近過沙離城,只知曉瘟疫未能爆發前,蘇公子的確呆在那,而且……”
林中的火光終於晃到這裡,眼見密林之中尚有三人,皆是愣住,再瞧見地上趴著個眼熟之人,一個個的目光中皆是灼灼的恨意與懼怕。
我道,“我既然救了他,便勞煩你好人做到底。”
直直往密林間走去,那些執火把衝撞而來的人竟沒一個敢上前來阻我,我摸摸麵皮,表情大概是可怖了些。
蘭汀未來找過我,我便想,他們大概是回去了頤城。
這不適時宜的時刻,我將空間戒指之中那副墨玥與我的畫像再拿出來,坐在雲端默然的瞅了一陣,那一瞬火氣上湧,我指上微微用力差些便碎了這幅畫。
可終究還是捨不得,當初缺心眼缺得人神共憤的是我,同這畫又有什麼干係。恍然之後的悔恨如潮,心肝脾肺皆一陣陣油煎似的痛楚。
六年前的四月,岐磨山海棠花開,蘇葉塵領著我往那走上一遭,全做遂我四下游玩的念想。或許是地靈人傑,我與他自花間漫步,花枝偏開,見有人鋪開畫紙,一朵朵豔麗海棠躍然與紙上,相對於層層花株,竟可以假亂真。
再抬頭,那人眉眼靈秀,朝我與蘇葉塵溫順一笑,“公子夫人委實一對璧人仙侶,不曉兩位仙人可願屈尊入畫?”
他這話說得唐突,起先連一句基本的寒暄都無,直接相邀,可叫人聽著卻不覺冒犯,反覺坦率。
我見他海棠花畫的漂亮,趕緊拉拉蘇葉塵的袖子,緬著笑道,“畫一個罷?恩?”
乾乾站了好一陣,才得了一張畫,我跑過去看,就著未乾的墨跡,我笑得很是滿意。
而後便下意識的對比起夕梧給我的畫與手中的這幅,畫中皆是一樣的兩人,給人感覺卻是一幅如月清冷,一幅溫情脈脈。而分明夕梧畫中,我同墨玥是相擁著的,這幅畫中卻只是相依站著。
我驚歎於他的手法,曉得他是個難得一見的畫中大成者,竟於萬年壽命的夕梧不相上下。自個又是個學過畫的人,便假意在衣袖中一陣摸索,拿出夕梧那副話,求教道,“但凡畫中人物,神韻卻是最難掌握的,不曉此間神韻區別分別如何把握?”
我指的是墨玥和蘇葉塵神韻稍稍有些區別,墨玥斂眸瞧我時,是不會如此含著淡淡溫存,只有亙古不變的雲淡風輕。
作畫公子掃一眼我手中的話,整理畫具之餘,一言落定,“這番,本就是兩個人。”
他一個凡人,眼尖至此,我委實佩服。
蘇葉塵適時還站在我的身邊,唇邊仍是那份笑,可灼灼花枝印進他的眸間,卻全然失了豔麗變作寂然黯淡。
我想起墨玥,蘇葉塵早前便知道了他的存在,但不曉他可還記得,遂而作畫公子這一句肯定,我只敷衍過去。
暮時,自山道回家時,因為山道狹窄不能容兩人並肩走,遂而他在前,我在後慢悠悠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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