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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本是仙界最為接近無上之境之人,即便是被天地法則縛上封印,作為一介仙力全無的凡人,亦能隱隱感知天命,他或許心中可知那份與我一般無二不祥預感,不曉是誰的劫數將至。而我除了默默縮排他的懷中,不知該如何寬慰。
過了五日,商隊行至西方森林的邊緣之處,我自車窗朝外瞧著遠處叢生的密林,自袖口挽一瓣茶花給殷尋送去口信,讓他入夜後來見我一面。天劫之事,散去天雷的陣法結界都是他著手去辦,我屆時只以仙力相輔想抗就好。可現下放心不下,還是想多向他問清情況,說不定還會隨他去看看。
因著蘇葉塵那份擔憂,我更不想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這方草原遼闊,並未有接連的城鎮,我們得歇在外面。蘭汀歡歡喜喜跟著扎帳篷去了,蘇葉塵閒下來後同隊中資歷較老經驗豐富的幾位僱傭攀談,學些經驗,也好更順當的引領商隊走至西域。
我坐在蘇葉塵身邊,拔根草根在手中把玩著,聽他們漫漫說道著周遭的事端,覺得略有些新奇。
其中有位壯漢囑咐道前方不遠便開始有馬賊出沒,一路過去分佈著幾個頗具規模的團隊,好在皆不算心狠手辣之輩,只是要錢而不圖別的。但前去兩百里有窩馬賊,名聲是方圓之中最差的,殺人劫貨,欺男霸女,得小心避開才好。
我緩緩想,他們敢來就讓蘭汀試試給她新教的迷魂音,反正她正手癢癢。再將之餓上個三兩天,由他們自個跑去衙門自首好了。
人道官賊一窩,可聽聞這方縣官很是清廉,就是能文不能武,在打擊馬賊一方還欠了些火候。
鑽進帳篷睡覺的時候,蘇葉塵對我道,這幾日呆在他身邊,不要離得遠了,言語清淡之中添了份肅然,幾分認真。
我連忙點頭,態度表明很是乖巧。
殷尋應邀至了,我一邊感知到他的氣息臨近,一邊屏息聽著蘇葉塵的呼吸,發覺他似是真的睡著了才躡手躡足的爬起身,鑽出帳子。
殷尋離得並不遠,出帳子後小跑一陣趕到他面前,月色被投下的樹蔭所覆,我唯瞧得見是他背對著我。喘幾口氣,正要喚他一句,但見他回過身來,我一瞅,竟是無語凝咽。
緩了一陣才涼涼道,“你做什麼幻成這幅模樣?”
殷尋眸光一瞬弱下來,“仙……仙尊不是說不待見我,我想仙尊這般喜歡蘇公子,遂……遂……”
主要是你幻出來的一眼就能瞧出是個贗品,還不是高仿的那種。蒼雪那樣才將將能學到三四分的氣質,殷雪的火候就差得更遠了。
可饒是我不大喜歡這位花魁公子,有些話也不好說得太傷人。抿抿唇,故作深沉,“我又不是僅僅看皮相的淺薄之人,你無須如此。”頓一頓,“所以還是換回來罷。”
殷雪寂然垂下頭像是羞愧於自個的淺薄,糾結半晌,“可已經換不回來了,我不能用法術,這只是張易容的麵皮。”
我內心一直對面皮一類的甚為忌憚,總覺可怖血腥得很。麻木的哦了一聲,抖著笑,避開此話題,“那便隨你自個高興了,唔,法陣之事可能同我細說一下?上回急著趕路,還得勞煩你今日再跑一遍,委實抱歉。”
我倆本是要往樹林之中走幾步,但想起蘇葉塵所說要我莫離遠了,且而這周邊並無旁人,便就在樹林邊緣停駐。
殷尋不能用仙術,將白紙展在地面,一邊解說一邊拿筆在上頭添畫。如此畫一個圈說由一個靈狐鎮守,畫一個點道要靈石護持,我僵著臉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道,“勞煩將陣法圖直接完完整整畫下來便好,會是怎樣的佈局我自個會想清楚的。”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