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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爺已經昏迷,灰白的鬚髮讓他的臉備顯老態。
伊人俯低身子,將武爺的頭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就這樣扶著他,以免冰冷的地板貼著他的臉頰。
然後,她仰起頭,目光盈盈地看著炎寒,小聲道:“我們也帶他走,好不好?”
炎寒想也未想,直接回了一句‘好’,然後揮臂做了一個手勢,從那十個護衛中立刻走出兩名,跨到伊人面前,一左一右,攙扶著武爺,將武爺扶出墓外。
“伊人,你也出去,裡面機關重重,太危險了。”等武爺安置妥當後,炎寒又側過身,極輕柔地對伊人重複方才的話。
那樣的神態語氣,自然得就像他們置身花園深處,炎寒說“天氣涼了,你先進屋”一樣。
伊人這一次卻沒有聽話,而是近乎倔強地看著他,小聲而堅決地說,“我想一起進去。”
想進去看看,這位同她一樣穿越而來的女子,到底變成了什麼模樣?
一捧黃土,抑或者,一縷煙塵。
還是,來去如夢,來時空空,去也空空?
……
……
……
……
“一道進去也可以,但是,你不能離我十步以外。”炎寒好像從未想過拒絕伊人,即便是危險的事情,只要她提出來了,他就會應允——也因為,他很自信,他不會陷她於險地。
伊人忙忙點頭,眨眨眼,很乖巧地看著他。
只需要再抬一抬手,便是一隻向主人展示忠誠的小狗了。
炎寒失笑,本來堅毅硬朗的線條,剎那柔和起來。
他抬起手,寵溺地摸了摸伊人的頭頂。
伊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睫毛很可愛地顫了顫。
賀蘭悠將一切盡收眼底,當她的餘光捕捉到炎寒眼底的笑意時,她的心中,不可抑制地劃過嫉妒。
從自己被炎寒擄掠至今,今天,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炎寒的笑。
冰雕玉琢的面容,一旦笑起來,便如融化的初雪,崩裂的冰山,好看得無以復加,讓她神動旌搖。
可是那雙帶笑的眼眸裡,從見到伊人的初始,便只有伊人一人的影子。
就像——
就像每次午夜,她躡步至裴若塵的書房外,透過裡面如豆的燈光,看到裴若塵眼底的沉靜——當他觀摩柳色的畫像時,那愛屋及烏的沉靜——那不是看畫,分明是透過畫,凝視著那個作畫者專注的臉和偶爾抽動的鼻子。
可是,伊人並非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啊。
倘若她有這地底雕塑哪怕百分之一的美貌,賀蘭悠也無話可說,可是沒有,伊人沒有一點足以稱道的地方:眼睛太大了,嘴巴太小了,臉又太圓了,面板又太白了,人也笨,是伊家有名的傻子——到底是哪裡的魅力,吸引了若塵,吸引了賀蘭雪,如今,竟然連炎寒都對她寵愛有加!
賀蘭悠很不甘心。
那不甘心,便如早春的種子,在雕塑詭異而魅惑的注視下,緩緩生根,發芽,生長得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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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穴道已經被制,不用另外派人押送我了。”見炎寒有意派兩人來專門看管自己,裴若塵淡淡推辭道:“而且,我也很好奇夫人的墓地,途中不會耍花招。”
炎寒看了他一眼,隨即揮手道:“派兩人守住門口,還有兩人呆在大廳裡,其餘的人隨我進來——注意,千萬不要看地下的那個女人。”
十個侍衛聽命,立即分出四人看管左右,其餘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