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無聲(第1/3 頁)
殿內似乎嘈雜又似乎寂然無聲。
皇帝抓著腰腹上被刺入匕首,突然感覺不到疼痛,恍若這把刀不是刺在自己的身上。
是啊,這把刀,是刺在周青的身上。
他的眼前浮現周青的音容笑貌,眼淚再一次模糊雙眼。
「阿兄——」他喊道。
周青是臣,但又是長兄一般,私下裡他總會不合規矩的喊阿兄。
阿兄啊,皇帝似乎又看到周青,汩汩的血從周青的身上流出來,染紅了他的手。
「不怕不怕。」周青抓住他的手,雖然疼痛讓他的臉扭曲,但眼神依舊如日常那樣沉穩,就像先前很多次那樣,在皇帝惶恐焦慮不安的時候,安撫皇帝——陛下,不要怕,這些都會過去的,陛下只要心志堅定,我們一定能達成心願,看到天下真正的大一統。
不怕不怕,皇帝的眼淚流下,該面對的就要面對,眼前的幻影也散去,耳邊重新充斥著嘈雜。
后妃們在哭,夾雜著陳丹朱的聲音「陛下,給周玄一個回答吧,讓他死也瞑目。」
這個陳丹朱啊,就沒有她不摻和的事嗎?
「墨林,帶他過來。」皇帝疲憊的說。
墨林聽從命令,但只有楚魚容讓開他才能這樣做,楚魚容沒有說什麼,收回刀,收起踩著周玄的腳。
墨林將周玄拎過來,周玄被進忠太監打出去那一下傷的就不輕,又被楚魚容用刀幾乎砸斷了腿。
墨林將他按倒在地上,他也不看皇帝。
「當初,你大哥說,你因為父親的死滿腔怨恨,讓朕不要留你在身邊,更不要讓你去從軍,但朕猜想你是對失去父親這件事怨恨,失去了父親,怨恨也是應該的。」皇帝神情悲愴。
周玄沒說話,呸了聲。
皇帝並不在意他的譏嘲,繼續道:「原來你的怨恨是因為親眼看到那天的事,雖然朕回想當時你的反應的確有些奇怪,但朕沒有多想。」
周玄依舊不說話,他跟皇帝周旋了這麼多年,說了無數的話,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刻,將匕首刺出去,匕首刺出去了,他跟皇帝也再不用多說一句話。
「是,陛下。」陳丹朱在一旁說道,「他在場,在你和周大人進來之前,他就裡面了。」
她竟然知道?在場的人不由看她,皇帝也看過來一眼。
這種機密的事除非是周玄告訴她,否則她沒有別的渠道能知道——這說明陳丹朱早就知道周玄對皇帝心存殺意。
周玄怒吼一聲:「陳丹朱——少拿你的臆想來栽贓我!」
雖然可惜皇帝沒有死,但這一刀他也算是為父報仇了,他已經心無掛礙,心死如灰——偏偏陳丹朱,在這裡多嘴,這種事,你牽扯進來幹什麼!仗著楚魚容嗎?不管楚魚容怎麼巴拉巴拉的鬧,那也是楚魚容的親爹!
這個女人真是怎麼都不省心,非要把他氣活過來。
陳丹朱看向他:「周玄,你進來就是要借著機會靠近陛下,但適才還是沒有到最一擊必中一中必死的時機,是因為看到我被威脅,所以才提前動手的吧?」
周玄冷笑:「自作多情!」
陳丹朱不理會他,看向皇帝,聲音疲憊無力:「陛下已經知道了齊王殿下為什麼這麼做,也知道——」她的視線似乎要看一眼誰,但最終沒看,「這位,鐵面將軍六皇子,為什麼這麼做,最後周玄,臣女覺得陛下也想知道,也應該知道。」
聽陳丹朱一個個說來,齊王,楚魚容,周玄,再加上死了五皇子,半死的楚謹容,唉,他這個皇帝也算是眾叛親離了,不由看著周玄喃喃:「你當時也在場,你心裡多痛啊,這痛你忍了這麼多年,阿玄,你,好苦啊。」
這個孩子,表面對著自己笑對著自己鬧,心裡原來是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