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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瑄默了會兒,低頭擰開水龍頭,將一雙手放在冷水中慢慢沖刷。
「雖然我媽沒有跟我說過,我知道我爸當年的事有隱情。我希望有一天,她能親口告訴我真相,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她有權利知道。
這是她從小到大,立志要達成的。
這是她夢想中的事業。
李慧說:「那你文理都可以啊。」
杭瑄點點頭,雖然這不是問題。問題是——她的成績太爛了。其實,她已經非常努力了,比大多數人都要努力,可總是不得要領,這些日子也有些心浮氣躁,做什麼都靜不下心來。
傍晚的時候,她去小賣部買東西,出來時看到有人站在房簷下抽菸。細長白淨的手指,骨節分明,夾著一根香菸,面龐在煙霧裡都有些模糊。
杭瑄停下腳步。
「麻煩讓一讓。」
堵住去路的人聽到後,將煙扔腳底踩熄了,回過頭來。
杭瑄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抽菸。學校裡,菸酒那些他更是沾都不沾一下的,她是透過陸琛的口中才得知他也抽菸這事兒,不過癮不大,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偶爾來兩根。
有段日子沒見,乍然一見面,竟然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後來,還是周伯年率先開口:「那天晚上的事兒,對不住,我在這兒正式跟你道歉,我沒有欺負你的意思。」
「那天能有什麼事?我都忘了。」杭瑄聲音平靜,臉上似乎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周伯年有點煩躁:「你不爽的話,打我兩拳也行,能別這樣嗎?」
杭瑄:「怎麼樣?」
周伯年抬頭望去,正對她微微含笑的眼睛,眼底掩飾不住的諷刺。沒有再給他開口的時間,她轉身走下了臺階,走遠了。
周伯年舔了舔嘴唇,一腳踢在門板上,心裡的憋悶無處可說。
這算是個什麼事兒?
就沒見過這種油鹽不進的女的。
「怎麼了啊,臉色這麼難看。」薛明和肖揚大老遠就看到這邊的情境了,一左一右圍上來,後面跟著的還有鄔雪和曹佳瑩兩個女生。
周伯年說:「把你們的爪子都給我拿開,別來惹我。」
他的語氣挺平靜的,可就是這種平靜,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似的,駭得薛明和肖揚訕訕地收了手,眼睜睜看著他走遠了。
肖揚嘀咕:「這是怎麼了?跟那個土妞吵了兩句,就能氣成這樣?」
薛明也嘀咕:「老三以前沒這麼小氣啊,跟個女的有什麼好計較的?」
他倆是真不明白,都是一根筋的人,哪裡有陸琛那種眼力,一眼看出他們看不出來的問題。
鄔雪這時過來說:「還不明白嗎?肯定是那女的的緣故,你們去問她好了。」
薛明和肖揚就有些不自在了。
薛明說:「為難個女的,這也太掉價了吧?」
肖揚也說:「這種事兒,我不幹。」
鄔雪氣得跺腳,拉了曹佳瑩就走:「孬!」
走遠了,她才恨恨地說:「倆傻子還有點底線,竟然不上當。」
曹佳瑩說:「那女的有什麼特別的,三哥真對她……」
「不知道。」鄔雪的語氣有點焦慮,「學校裡有人在傳,尤其是體育課上,有些風言風語,傳得很瘋。」
「你都說是風言風語了,甭價。」
「煩!」鄔雪說,「我問他以後考什麼,想留在這兒還是去外地,他都不告訴我。總覺得他有事兒瞞著我,最近整個人都怪怪的。」
前幾天她去周家看他,他在那邊做什麼項鍊,把他姥姥的遺物都拆下來了。她跟他說,放定製店裡去不就成了,他還非要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