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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七受了外傷,血跡就不會僅僅只是星星點點。這個人應該一掌沒有將小七打暈,隨後又走到小七跟前,又是一擊。然後將或者重傷昏迷,或者是已經死亡的小七拖走。
小七的性子周霽雪知道,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小七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束手待斃的。可是除了那一隻雪鞋外,小七就沒有在留下其他的東西。
周霽雪第一次感覺到了冷,徹頭徹尾的,他手裡拿著那隻雪鞋,順著痕跡一路走,最後他明白了,兇手的意圖,毀屍滅跡。
埋或者燒都會留下痕跡,那麼有什麼辦法會比直接將小七推下萬丈懸崖更一勞永逸?再說拖行的痕跡很快就會被延綿的白雪掩埋。
他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步一步的朝思過崖走去。
陰風怒號,淒厲滔天,大雪沒完沒了的下著,周霽雪煢煢孑立,形影相弔,一身白袍站在萬丈懸崖邊,手中拿著那隻已經被折壞的雪鞋。
他悲憤,他落寞,他失落,他傷心,一時之間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裡的情緒是什麼,他就知道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讓他想落淚,但是他的理智又不允許他有一絲懦弱。可是他傷心了,傷心的感覺到整個身體都在疼痛。這種疼痛導致他身體開始發抖,開始輕微的抽搐。
他開始想念小七的狡猾,小七的燦爛,小七的爽直,小七的壞心眼,小七的撒嬌,小七的死皮賴臉,小七的不要命的兇狠……還有什麼?
對了小七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她應該穿著花裙子,在開滿鮮花的草地上歡笑。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
一切的一切,好像小七的出現,只是他的一場美好的夢境。
因為悲傷,他已經分不太清楚,此時此刻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夢著還是醒著。
可是刺骨的寒風,冰冷的雪點,以及手上那一隻雪鞋證明,小七真真實實的存在過。
為什麼從他出生開始,他的生命就在經歷不停的訣別。母親的去世,父親的去世,長姐的去世,養母的去世,養父的去世——現在終於輪到了小七。所有和他親近的人,全都悄悄的離開了他。
他經歷過多少痛苦,那些夜不能寐的傷痛再一次被他從腦海裡翻騰了起來。心中的悲憤越積越多,當他一個人靜靜站在懸崖邊,一直到天邊有了淺白色陰鬱的亮光,連夜的大雪已經停了,連風都忘記了哭泣,整個世間彷彿只剩了他一人,安安靜靜,徹底孤獨的一人。他蓄積了一夜或者是二十年的悲憤,如熔岩爆發一般的對著萬丈深淵大吼,“小七!慕寒!師父沒照顧好你!師父對不起你!師父一定會給你報仇!”
這怒吼也是他全身內力的爆發,山谷間的回聲一遍緊似一遍的又傳回來。
這簡直是對周霽雪的諷刺,當小七第一次來到山中推開門窗,對著山谷大聲呼喊,那回聲也如現在這般清晰。
只不過小七的的呼喊是愉悅,他的呼喊卻是一種絕望。
此時整個雲谷都清晰的聽見了周霽雪的怒吼。
玄靈反應最為迅速,他聽見周霽雪的聲音後,第一個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飛掠而去。
這世上似乎已經沒有什麼事能打攪到元清的睡眠,所以元清是被周霽雪的這聲怒吼從睡夢中叫醒。他聽了這聲音,然後嘆了口氣,翻了身,繼續睡。
蘇青根本一夜未睡,她腦海裡將昨天發生的事情,每個細節想了無數遍。也想了無數個可能發生的結果,以及這些對待這些結果的應對之策。
到這時,她也並沒有後悔自己做的事,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她還是會這樣做。只是這事情發生的太偶然,她甚至覺得這是老天爺的安排。要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七怎麼會孤身出現在她面前。
可是當她聽見周霽雪的怒吼,她突然覺得怕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