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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一句。
“王先生身體不適,沒有上班,也不方便見客。”
我猜對了,然後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我在龍澤花園,瀝川……王先生他……不在家。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我的話明顯缺乏邏輯,因為我的大腦開始狂轉,他會不會受了內傷,會不會內臟突然出血,會不會昏倒在家裡?
那人沉默片刻,似乎在考慮措辭,最後他說:“王先生現在在醫院裡。”
“哪家醫院?”
“對不起,無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擾。”似乎覺得自己的口氣太硬,他又說,“如果小姐有什麼口信的話,我很願意替你帶給王先生。”
無可奉告。王先生不希望被打擾。我咀嚼著這句話,心一點點地變冷。
“沒有。”我說,“沒什麼口信。再見。”
我低頭,收線,將手機還給紀桓:“謝謝你。瀝川在醫院。”
“在醫院?”紀桓說,“我認識他兩年了,從沒見過他生病。”
“下午還有課,我先走了。”紀桓一臉的疑問,但我不想多說話。
瀝川生病了,他不接我的電話,不願意我去看他。
我坐上公共汽車,神情恍惚地坐錯了方向,然後我跳下車,看見一個公園,就獨自坐在公園裡流淚。晚上我去咖啡館上了班,一切如舊。沒人看得出我的心緒。夜裡,我躺在床上,抱著瀝川的襯衣,久久不能入睡。
我沒再給瀝川打電話。之後整整一個多月,我再也沒見到他。
***
期中考試我考得不錯,平均分九十,雖然離我的目標還差五分,但我的成績在我們寢室,除了馮靜兒之外,已遙遙領先。馮靜兒也意識到我成了和她競爭“鴻宇基金”的強硬對手,學習更加勤奮了。寢室的同學對我的這段短暫的戀情原本都是起鬨,也不怎麼看好,這種結局也就在預料之中了。倒是路捷有一次向我報怨,說發給瀝川的電子郵件從沒有迴音。我說瀝川生病了,他不再追問,顯然覺得這裡我找來的藉口。
除了週末,我仍然每天晚上都去咖啡館。可是再也沒看見瀝川。小葉對我的恨似乎消減了一些。我說是“一些”,因為她對我還是愛理不理,但也不怎麼找我的茬。做完活,就獨自撐著胳膊在櫃檯上發呆。我不怪她。瀝川是多少女孩子花痴的物件,也許我是這群人當中最幸運的一個。
還有兩週,這學期便要在一片混亂之中結束了。我想起我的父親,學習更加勤奮。我想給父親看學校發的獎狀,想告訴父親我拿到了獎學金。我父親仍然堅持每個月給我寄錢,他知道他寄的不多,五十塊在北京這個城市哪裡夠用。但他來信說,爸爸只有這個力量,支援一點是一點,你也要儘量少打工,以學業為重。那天是週一,我收到爸爸的信,就在想,這兩週我一定努力學習,然後放假回雲南好好休息。結果那天我路過行政大樓,與向我走來的校長不期而遇,我正要躲開,以為他不認得我,不料他居然和我打招:“小同學!”
“劉校長。”
“你的proposal呢?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到?”他問。
當晚,我認認真真地寫了一個proposal。我忽然想到瀝川曾經答應給我改proposal的,就向路捷要了瀝川的電郵地址。其實我不指望他替我改proposal,只是想找個藉口,問問他身體怎麼樣,出院了沒有。我到網咖去申請了一個雅虎的郵箱,用英文給他寫郵件:
“瀝川你好,好久不見,不知你身體如何,出院了沒有。我寫了一個proposal,如果方便的話,能否替我修改一下。解小秋。”
我隨手一點,信發了出去。就在那一剎那,我後悔了,這事兒本來已經不了了之了,我怎麼又想著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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