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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昨晚又失眠了嗎?”池款冬睜開惺忪的眼,問窗邊那道坐在電腦前忙碌的英挺人影。
他很久沒有比她早起了。好吃好睡很久,最近甚至能夠不針灸了呀!怎麼會又突然復發?昨天把到的脈象明明還很好的……
陽陵泉走到床邊,在她身旁坐下,望著她的神情若有所思。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你昨晚沒睡好嗎?還是有哪裡不舒服?”池款冬躺在床上,想伸手觸碰他的掌心被他一把包覆,牢牢握在手裡。
第8章(2)
“款款。”
“嗯?”是她多心嗎?為什麼覺得他的神情好凝重?
“你家人知道你和我在交往嗎?”
“啊?”從來沒想過他會問這個。“最近每天那麼晚回家,又常住你這兒,我想我爸媽應該都知道我在談戀愛,只是不知道物件是你吧。我猜啦。”畢竟他還是個車禍昏迷的身分,她也不好跟爸媽說明……
“他們都沒有主動問過你什麼嗎?”他並不知道她家究竟是開明還是傳統。
“沒有耶!他們可能覺得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吧,對我很放心,不會太乾涉,你看,就連我不讀中醫我爸也隨我。”
也是。
“等臺北的事情忙完,我再跟你一起回家見見他們吧。”伸手輕觸她臉頰的力道溫柔得不可思議。
“啊?”池款冬忽而坐起身子,靜靜地瞅著他。他今天真的很反常,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會突然提這個?
她以為,他的個性好謹慎的,或許會等他們穩定交往幾年之後再談這些,其實,對於他們之間的未來,她從沒有好好地、認真地想過。
他們之間有道她不想看見的鴻溝。
“等東急的事情告一段落……”出口的話音突然頓住,仍是問出了那個早已知道答案的問句。“款款,嫁給我,跟我回臺北好不好?”
池款冬微微怔住。
“你要回臺北了嗎?什麼時候?”她用問句回答他的問句,不難猜測他話語背後真正的涵義。她最不想面對的問題終於來了。
他要走了,他在花蓮的假期終於要宣告結束,而他即將離開的是她打算要度過的人生。
她不會離開花蓮,勉強自己去適應臺北的燈紅酒綠,正如同他不會在花蓮當個山野樵夫一樣。
她愛他,卻不知道要怎麼嫁他?嫁入豪門當個行為得體舉止合宜的企業家夫人?陪他出席上流社會的場合,學會在鎂光燈前款款微笑?
她知道她辦不到。就算她勉強自己為了愛情去適應,但她終有一天仍會在那樣不喜愛的環境裡凋零。
她會開始怨懟他,會開始埋怨他為她帶來的人生,也會開始與他爭吵,最後連他們之間的愛情都消耗殆盡。
嫁嗎?怎麼嫁?她連在臺北支援的那幾個月都無法適應,怎麼能逼自己在那裡度過餘生?
她是徹底的出塵,但他卻是絕對的入世。
牽著所愛之人的手縱有力量,忤逆自己天性的障礙卻太難跨越;她天真,卻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她愛了,卻深知他們極難相守。
明明一直都清楚,只是不願意去想。這些日子她不問,他也不提,共識被破壞了,就代表現狀即將改變,無奈地就要改變。
陽陵泉凝睇她,唇邊緩緩牽起一絲苦笑。她總是豁達聰穎,心思卻近乎透明,他沒有傻到看不出她眼中的遲疑。
她不會跟他走的,這片山水才有她想過的生活,有她深深的眷戀。她一向都比他更清楚自己的方向與去處在哪裡。
明明知道,卻還是問了,她的閃避只更證明了他難得的情難自持。
“我今晚就得走了。”凝望著牽動他太多心緒的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