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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當初怎麼樣?他站在巷口,瞪視著街頭來往的車輛。
假如當初是他娶了夢竹呢?會有怎樣的結果?又搖了搖頭,他喃喃的說了聲:“荒謬!”
真的有些荒謬,這麼多年前的事情了,還想它做什麼呢?
可是,那另一個人呢?這世界實在有些不公平,為什麼夢竹該獨自承擔一切痛苦,而夢竹又是那樣一個善良而無辜的人!
另一個人呢?生活得那麼舒適,事業那麼成功,這世界上的事簡直無法可解釋!
一輛流動三輪車從他面前經過,他揮手叫住了,跨上車子,憑著一時的激動,大聲的說:“中山北路!”
何慕天靠在沙發裡,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望著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的霜霜。霜霜穿著件黑紅相間的條子襯衫,和一條緊身的牛仔褲,頭髮燙過了,亂蓬蓬的拂在額前。下了樓,她走到何慕天身邊,從何慕天嘴裡,把香菸拿了下來,擺出一副電影中學來的派頭,吸了一口煙,再對著何慕天的臉噴出去。何慕天皺皺眉,躲開了一些說:“好,煙也學會抽了,什麼時候學的?”
“哼!”霜霜哼了一聲,老練的吐出一個大煙圈,又吐出一連串的小菸圈,笑笑說:“大概所有的父母,都對於孩子的長大感到奇怪,是不是?”
“這叫做'長大'嗎?”何慕天問。
“這叫做'成熟'。”霜霜說。
“成熟?”何慕天搖搖頭:“你下錯定義了!”
“別說教,爸爸!”霜霜再噴出一口煙:“如果你覺得抽菸不好,你自己為什麼要抽?”
“我是男人……”
“那麼,我是女人!”霜霜搶白著說,對何慕天擺了擺手向門口走去:“再見,爸爸!”
“霜霜!”何慕天叫:“你又要出去?”
“不出去,做什麼呢?”霜霜站住問:“和你一樣,坐在沙發椅子裡吐菸圈?或者,你有許多值得回憶的事情,所以你可以僅僅靠思想來打發空餘的時間,我不行!爸爸,我年輕,我必須及時行樂!”
“及時行樂?”何慕天怔了一下說:“霜霜,這四個字太重了,你可能要為這四個字付出極大的代價!”
“別──說──教!”霜霜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走到了大門口,扶著玻璃門,她又停住了,慢慢的回過頭來望著父親,大眼睛裡逐漸升起一抹困惑和痛楚之色,幽幽的問了一句:“爸爸,告訴我,如何可以找到快樂?”
何慕天愣住了,呆呆的凝視著霜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霜霜似乎也並不真想獲得答案,轉過身子,她走下了臺階,只一會兒,一陣汽車喇叭響,她又駕車出去開始了每晚定時的夜遊。
何慕天用手支著頤,沉坐在沙發深處。“如何可以找到快樂?”誰能回答這問題?燃上一支菸,他在煙霧中尋找答案,快樂,他曾有過,但是,已失落得太久了。
一陣門鈴響,阿金帶進一個意外的客人──王孝城。何慕天站起身來,有些詫異,也有份薄薄的驚喜,無論如何,在臺灣,老朋友並不多。雖然他不喜歡“話舊”,但他卻欣賞王孝城──一個熱情而灑脫的藝朮家,絲毫不沾染時下的市儈氣息。又不是一個喜歡沉湎於舊日生活中的人,應該屬於半現實半夢想的人物,時而灑脫不羈,時而又深沉含蓄。但,不管怎樣,聽他豪放的談談藝朮界的趣事,或默坐片刻,抽上兩支菸都是很愉快的事。
“是你?孝城,好久沒看到你了。”何慕天說,招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