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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佳裹緊頭巾,走了好一陣,身子才停住了哆嗦,牙齒也不打戰了。偷眼看看那女孩,她似乎根本沒有冷的意識,穿得就很單薄,還沒戴圍巾。可能是不想顯得比喻佳矮太多吧,她的身板始終挺得很直,一直有點示威似的高高昂著頭。只是說話時,目光總有些閃爍,且有意無意地閃避著喻佳的目光。
喻佳漸漸感到不那麼震驚了。
她們並沒有進茶館。
澤溪縣文教局離城中心較遠,附近除了幾家機關就是普通店鋪,沒有茶館。她們也並不想喝茶。兩人就在一家店鋪的背風處漫無意義地扯談了一會兒,然後順著大街慢慢向城中心踱去。而不多一會兒,那女孩(喻佳現在已知道她叫許小彗)就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了,喻佳也完全清楚了她的來意。
她們實際上是一對敵人,還能喝什麼茶呢?
途中,喻佳看見一處賣羊肉湯的小店,倒是問了許小彗一句:喝點羊湯暖和一下吧?這是澤溪的特色小吃,很好吃的。
許小彗毫不客氣地翻了她一眼:什麼爛東西,我才不吃呢。
喻佳有點尷尬,便不再說話。許小彗似乎也說夠了。兩人就那麼僵在馬路上,好一陣都不說話,似乎都對自己的何去何從感到迷茫。
許小彗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喻佳也不想粗暴地拒斥她。除了對許小彗的想法和行動感到幼稚、覺得有點可笑外,她並不覺得她有什麼可憎之處。這個年紀的女孩自己才經歷過,她很清楚對感情會有怎樣一種狂熱和偏執。她甚至有些歎羨她的坦誠、率真和大膽,換了自己再絕望也不可能有勇氣直接去找自己的對手解決問題。當然,她也有些難以置信:他們才相處多久啊,居然就會有這麼痴的情感和這麼決絕的行動,而景予飛又是怎麼個人啊,至今一絲風聲也沒向自己透露過,現在還置身事外,讓我獨自來應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局面。你以為這事是鬧著玩的?你等著!不管這事結局怎麼樣,我跟你也不會輕易了結!
一步錯步步錯(13)
她很少說話,一直在沉默地聽著,只是在許小彗又一次明確要求她“放手”時,才十分堅決地(臉上還努力帶著笑容)應了一句:你覺得可能嗎?即使什麼也不論,就說我和景予飛相處的時間也比你們長得多啊。五年多啊,其中凝聚著多少情感,沉澱了多少夢想,結晶了多少希望啊?更不用說其中還牽涉到他家和我家兩個大家庭的喜怒哀樂、柴米油鹽,說放就放?換了你,放得下嗎?
許小彗顯然沒有想過這麼多。她第一次顯出了驚惶和絕望的神情,第一次直面著喻佳,放肆地死盯著不放,似乎要從她臉上摳出最後一絲希望來。
終於,她深深地嘆了口氣:你真行。讓我沒辦法恨你。可是,我怎麼辦?我不知道怎樣才能不去想景予飛。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行,至少現在還不行。
她說話的語氣和眼神與先前已完全判若兩人。
看著她那蒼白而消瘦的臉色和被寒風吹得十分蓬亂的頭髮,喻佳差一點想伸手幫她理一理,手伸出去卻移到了自己頭上。她無奈地搔了會兒頭皮,表示同情道:如果是我,恐怕也會這樣吧。但是……喻佳本想說:那你就別去想他,也別去談他,強摘的果子不甜,這世上好男人多著呢,諸如此類。但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明白這些話是不能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而且,也無須自己說。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