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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到了。”我回答。
“到了就好,我在外面辦點事,你訂四張飛機票,我和佟廣真明天去北京跑一趟國家開發銀行,讓林大勇也一起去吧。”
自從張國昌榮升常務副市長後,綜合四處自然轉為綜合二處,因此,林大勇現在的身份是綜合二處處長。
我在車裡等了一個多小時,孟麗華和一男一女兩名醫生才從高遠家出來,高遠的老伴也送了出來,我趕緊下車給孟麗華開車門。孟麗華看著兩名醫生開車走了,這才上了車,一上車她就說虛驚一場。
“大嫂,”我一邊開車一邊問,“高省長心臟病犯了,為什麼不叫救護車呀?”
孟麗華喟然嘆道:“官當大了,處處都是政治,像高省長這個級別的人,健康就是最大的政治。”
我聽了孟麗華的解釋,心中湧起人在官場身不由己的感嘆,腦海中頓時想起盧梭那句名言:“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所有的人都被自己的宿命限制了自由,權力再大也改變不了宿命,或許還是宿命之源。
可能是打了一宿麻將的緣故,一上飛機,張國昌就哈欠連天地睡著了,他深陷在頭等艙的沙發裡,腦袋歪在一邊,嘴巴張著,還打著微鼾。
飛機轉彎時,陽光透過機窗閃進來,像佛光一樣有一種洗滌心靈的舒適,望著微鼾的張國昌,我心裡想,他一定是在做夢,他會做什麼樣的夢呢?
張國昌從未跟我講過他做的夢,在官場上待久的人,哪個不是極力壓抑自己的潛意識,夢的背後隱藏著慾望的原念,這個原念是無論如何不能被人窺視的,這種原念隱藏得越深,城府也就越深,當然政治上也就越成熟。然而,這種成熟是以抑而不能發的心靈衝突為代價的,在政治上越成熟的人,越不敢正視自己。
張國昌的鼾聲越來越大,彷彿他內心世界有兩個靈魂糾纏在一起、廝打在一起,我想一個靈魂一定想壓抑另一個靈魂,這兩個靈魂中一個可能是理想,另一個可能是慾望。其實,每個人都有成千上萬的靈魂,天上有多少星星,人大概就有多少靈魂,一個靈魂就是一個“自我”,人是由無數個“自我”組成的,人就是無數雜亂無章的“自我”的混合體,人生就是將雜亂無章的自我統一起來的過程,統一起來就是目標,這目標要麼是理想,要麼是慾望。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在理想與慾望之間痛苦地掙扎。
63。“猴王”(3)
飛機徐徐降落在首都機場,丁能通又是隆重地將我們接到市駐京辦,在市駐京辦最豪華的房間裡張國昌和佟廣真坐在沙發上,兩個人剛點上煙,丁能通湊到張國昌耳邊小聲說:“老闆,我不能陪你,我還得去機場。”
張國昌揶揄道:“接什麼人物,比我還重要?”
丁能通謙卑地說:“李市長從非洲弄回來不少象牙,派他的秘書陳建祥秘密押送這批象牙回來了,我得到首都機場找人疏通海關,接這批象牙。”
張國昌一臉不忿地說:“這不是他媽的走私嗎?”
丁能通加著小心說:“李市長親自從非洲給我打電話,讓我務必把這件事辦好。”
張國昌不屑地問:“李國藩說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丁能通繼續壓低著聲音說:“可能是後天到北京。”
張國昌聽罷擺了擺手,讓丁能通先忙去。一旁坐著的佟廣真對丁能通與張國昌小聲嘀咕很反感,他雖然未聽清丁能通說些什麼,但從張國昌的話裡話外聽明白了他們是在說李國藩,佟廣真深知張國昌這次帶自己到北京別有一番用意,他不動聲色地吸著煙,等丁能通走後才開口。
“張市長,”佟廣真似笑非笑地說,“這個丁能通可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啊!”
“廣真,”張國昌話裡有話地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