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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觀言就蹲在她的腿邊,也正望著滿河的幽冥花,在穆則寧說完沒多久,他就輕描淡寫地糾正他:「不,是一刻鐘,它開的時候鬼門關便也會開啟了。」
程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孟觀言是什麼族類,但他看起來更像是凡人,她便有些好奇地問他:「孟師兄,你怎麼知道得怎麼清楚?」
孟觀言沉默了片刻,還沒說完,就看見幾個鬼差往這邊過來了,他的神色便微微冷淡下來。
程然看了他一眼,他似乎很不待見這些鬼差,這也讓她想起了他來冥界以後就很沉默,現在想來,或許他是同冥界有什麼過節?
顯然,鬼差也是認得孟觀言的,甚至還很諂媚又不失恭敬地給他行了禮,道:「孟公子,閻王正在大殿等您,有事請您過去一趟。」
等了一會兒,程然沒見孟觀言回應,便轉頭看向他,他卻正蹲在岸邊,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冥河的河水,彷彿在考慮去還是不去,她吃驚地看著他的手背被河水漸漸腐蝕了,血水在水中都化開了。
他真是……凡人?
「孟師兄!」
程然正要阻止,卻見孟觀言轉頭對她笑了一笑,將手取出來時,手背的血肉卻又逐漸復原如初,修長白皙,沒有半點兒傷痕。
程然:「……」
她看了看穆則寧和穆廷兩人,卻並沒在他們臉上看出驚訝或疑惑的表情,顯然,他們早就知道孟觀言並不會真的被河水所傷。
就連鬼差也依然保持著一臉諂媚的賠笑表情。
所以,就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孟觀言的真實族類了是不是?
晾了鬼差一會兒,孟觀言似乎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站了起來,道:「走吧。」
鬼差卻並沒立刻跟上去,而是又看向了穆則寧兄弟倆,道:「來者是客,兩位公子也請一併去一趟吧。」頓了下,他看了一眼程然,補充道,「閻羅殿凡人是去不得的,這位姑娘便在此稍帶片刻。」
程然看得出來鬼差對待孟觀言的態度可不像是對待客人,指不定閻王找他是真有什麼事呢,便表示自己沒關係,讓他們儘管過去。
穆則寧和穆廷卻是都挺不想去的,但他們來這兒代表的便是青丘王族了,若不給閻王這個面子也不好。
穆則寧還有點不放心,道:「小師妹,你在這兒別亂跑,我們很快回來。」
程然點點頭,見穆則寧這樣高冷的人竟然這樣愛操心有些好笑,卻還是乖乖地道:「我不跑,就在這兒等你們。」
穆則寧這才放心,同他們一道走了。
岸邊就只剩下了程然一個人,她便也學著孟觀言的樣子蹲了下來,想到他將手伸進河水裡時被腐蝕的手,一時忍不住想要試一試,她現在的身體是凡人,但本質卻是仙族的聖物靈珠,那她到底還能不能算是凡人?
程然將手指緩緩地放入了河水裡,先是試探性地碰了下,發現沒事,才又漸漸將整根手指都放在了河水裡,令她意外又不那麼意外地是她的手指竟然還是毫髮無損的。
她沒注意到,河水裡的幽冥花的顫動在她碰到河水時而變得愈發劇烈了,顏色也逐漸血紅,隱隱有了綻開的趨勢。
想起穆則寧特意提醒她奈河水會腐蝕凡人血肉的話來,她忙將手收了回來,四周也並沒人注意到她的舉動,她看了一眼奈河水。
以後她還真得離這奈河遠一點兒,否則她的凡人人設就要崩了。
為了不讓穆則寧他們回來時發現她碰過河水,她還拿衣袖將手指一根根擦乾了,只是就在她正擦著的時候,心臟忽然又有了一種很特殊的感應,彷彿受到了什麼召喚似的,她抬起頭,便看見了孟觀言所說的在一刻鐘後才會開放的幽冥花竟然就在她低頭的那麼會兒工夫開滿了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