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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原本跪在季秋白身側施救,見她終於緩上來了,桑榆一陣放鬆又一陣後怕,發覺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一屁股坐在了那兒,隨即兩隻手都不住地哆嗦起來。
這時候耕牛也牽來了,那人道:“快讓開!牛來了!”孫溪和擺擺手道:“不用了。”
季秋白嘔了不少水出來,委頓在一旁喘著氣,神情呆滯。梨花嫂喊了幾個幫忙的,囑咐好抬著她去坡上自己家。
這時候春樹也跑到了,他把診箱往桑榆這兒一遞,呼哧呼哧地喘著,不出話來。孫溪和把診箱接了過來。梨花嫂走過來,猶有餘悸地道:“溪和先生,桑榆,多虧了你們。”完扭頭又對季南山道,“南山,也謝謝你,還要麻煩你,再把溪和先生送回去。”
季南山過來扶起桑榆,又去扶孫溪和,孫溪和擺了擺手,自己站了起來。季南山見桑榆臉色有些不對,晃晃她柔聲道:“桑榆,沒事兒了,別怕。”
桑榆嘴角一撇,猛地撲到了季南山懷裡,哽咽道:“嚇死我了,南山!”季南山拍拍她後背,安撫道:“已經沒事了,桑榆,你和溪和先生,把她救回來了。”
桑榆還在嗚咽著,抽抽搭搭地道:“後怕死了,我……嗚嗚……後怕死了,我學過……嗚嗚……但沒用過……萬一沒救回來怎麼辦啊……嗚嗚……”
季南山的兩隻大手,牢牢地抓著桑榆的肩膀,自己稍稍後退了半步,看著桑榆站好了,低聲道:“別哭了,你看那邊兒,她們笑話你呢!”
桑榆淚眼朦朧地瞅了瞅,那邊是桂花和幾個小媳婦,正邊回頭瞅著這邊,邊湊在一起白話著,也不知道是在笑話桑榆抱著南山哭了,還是議論她對著季秋白的嘴吹氣。
桑榆穩住了心神,抬頭一看,孫溪和已默默地走了很遠。
季南山看著孫溪和的背影,忽然道:“桑榆,你問沒問溪和先生?他是不是沒打算娶秋白?”
“這個……”桑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季南山道:“秋白很可憐,自從她爹孃去了,村裡好多人都繞著她走,把她當瘟疫一樣。只有秋陽哥和梨花嫂,對秋白還算不錯。那時候秋白也就十歲大。”季南山看看桑榆又接著道,“他們本來一塊住過一陣兒,那時候春樹還小,梨花嫂親孃剛去世,可能也是沒照顧好孩子,春樹接連病了兩場,秋陽娘不願意了,應該是了些有的沒的,最後秋白鬧死鬧活的搬了出來,她生怕把不幸帶給梨花嫂和孩子。”
桑榆一時十分感觸,也不知道該什麼。季南山繼續道:“她後來一直自己住,很少開口話,也不往人前湊。咱村裡她能主動去的,也就是連水家雜貨店,梨花嫂家,上次到咱家,也是被梨花嫂硬拉來的。但是,她主動去溪和先生那兒,經常給他送東西。我早就覺得,她對溪和先生有意思。”
桑榆想起孫溪和跟她的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可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喜歡溪和先生的姑娘應該有不少的,但不可能人人都能如願以償,關鍵還是看溪和先生的想法。”桑榆想了想又道,“秋白的際遇是很可憐,但是既然都努力活下來了,這麼多年都熬過去了,為什麼就那麼想不開,要去跳河呢?死了的人一死百了,活著的人卻要承受良心的譴責和煎熬。季秋白如果真就這麼死了,秋陽哥梨花嫂肯定會很難過,而且,恐怕溪和先生這一輩子也是難以心安了。”
季南山與桑榆,靜靜地在荷塘邊上佇立了良久,直到一個久違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們兩口子在這兒幹嘛呢?”桑榆扭頭一看,話的正是陶二丫,她身邊站著陳二公子,身後還跟著幾個手提禮品的下人。
陶二丫笑笑道:“我回家送節禮,正想去探望一下季阿嬸。”
陳二公子搖著摺扇,也笑眯眯地開了口:“你叫桑榆,哈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