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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明白這個外表斯文的男人,做任何決定都事先經過詳細思考,一旦下定決心,很難有人能夠撼動。
很多事情只一念之差,往往會走上不同的路、過著不一樣的人生。
“我順路送你回去。”邵蘊齊不再給他時間拖延,斷然道。
“再給我一點時間。”杜正笙點點頭,想多爭取和女兒相處的機會。“讓我把事情和她說清楚。”
邵蘊齊黯下眸,退出病房。
杜正笙拿出紙筆,沙沙的寫下她所要面對的事實和鼓勵的話語。
淳雪逐字閱讀,淚又重新湧上眼眶,她緊抿著唇,不想在父親面前落下。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求他離婚。杜正笙如是寫道。
她不假思索的搖頭,吸下吸鼻子,接過筆寫下娟秀的字跡:我願意。
或許,是潛在的自暴自棄心態作祟,導致原本就柔順的她更加逆來順受。
即將與愛慕的男人朝夕相處,她應該高興的,彷佛一覺醒來便美夢成真。
你會恨爸爸嗎?怪我未經你同意就把你交給他?杜正笙握筆的手在顫抖,視線已模糊。
她搖頭。我愛您。她寫道,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下。謝謝您……
父女倆對看一眼,緊握著彼此的手,千言萬語化成一個臨別的擁抱,此時無聲勝有聲。
再不捨,都要放手……
一踏出病房,就要展開另一段人生旅程,殘缺的自己,能夠走得順利嗎?
淳雪不禁害怕、彷徨起來。
她擦乾淚痕,伸手握住門把,遲疑許久,始終沒有勇氣開啟。
可是,已經無法回頭了,不是嗎?
第四章
回到“丈夫”購置的大樓寓所後,杜淳雪幾乎過著一個人的生活。邵蘊齊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難得返家也已是夜半三更,理所當然兩人分房睡。而寂寞的她根本無法入眠,張著紅腫的眼睛到天亮。
新婚生活才剛開始,不但備受冷落,失聰後造成空虛與無助感加倍折磨她,淳雪天天以淚洗臉,好幾次想回到熟悉的孃家,卻又不願父親擔心而作罷。
每當孤單來襲,淳雪便會將燈全部開啟,抱著身子,縮在沙發上發怔。
為了打發時間,也為了彌補失聰帶來的不便,她開始去學唇語,在一個同是聾胞的環境下,她稍稍感到安心、不那麼無所適從。
看著“同學們”即使身懷缺陷卻仍樂觀進取、盡心盡力的學習,也激起她努力的鬥志。
比起天生就聽不見聲音的聾胞而言,還有機會恢復聽力的她,其實已經算幸運了。
雖然當旁人知道她失聰的缺陷後,總會流露出同情、訝異的眼光,但她一再安慰自己,這只是短暫的過渡期,將來有一天她會和正常人無異,無需放在心上……一個月後,她已學會讀懂簡單的唇語,縱使功力有待加強,至少心安許多。對這樣空洞寂寞卻又簡單寧靜的生活,淳雪漸漸處之泰然。
失去聽力,她還可以看、讀、寫且四肢健全,能做的事好多好多……
她嘗試著上超市買食材回家下廚,到附近公園散步、甚至還買了幾株小盆栽,在住所的露臺上栽種。
而這段期間,邵蘊齊曾差人把她家中的衣物及私人物品全數打包運過來,留給她一張不限額度的白金卡供她揮霍。
除此之外,她最愛的莫過於閱讀,徜徉於文字與作者的巧思中,可以讓她暫時忘卻煩惱與孤獨。
傍晚,她做了一人份的西澤色拉里腹,由於買回來的書已經看完,所以首度進到書房想找幾本書閱讀。
這才發現他寬敞的書房,藏書量豐富得猶如小型圖書館,尤以原文書居多。
這麼多書,他都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