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5 頁)
腦袋裡很快插入了一根鑽頭,還是螺旋狀的,從前額鑽到後勺,然後再鑽回前額。頭成為流動的鐘,應該跟真正的表頻率一致,分秒不差。
如今重回4K以上的海拔,高原再次抬起那雙黑手掐住人的腦,扼住人的胸腔、心肺和所有空腔,把它們抓成一隻只洩氣的皮囊。並且疼痛不已。並且一點兒都不出奇。
酒。是個答案。偏長。
十個幾小時前。納木。察巴拉。哈日。色麥。遲雄的密雲。限速時獨自脫隊前行被藏狗吠撲的有驚無險。卓拉山口的瞬間彩虹。
然後從扎什倫布出來,平安撩開寺前藏族茶館的藍布門簾,問老闆要了一瓶拉薩啤酒。還是冰過的。
你才第二天,能喝嗎。身邊的貝瑪指的是平安的生理期。
不喝也疼的話,還不如喝了消消熱。平安坐去茶館門外的小木桌前。那個下午的確很熱。
普布坐了過來,跟平安同一張桌子。平安示意一次性塑膠杯。
他搖頭。他要開車。藏族師傅有個好處,不貪杯。
三位隊員坐了過來,在平安左邊的臺階上依次排開。他們人手一罐中庸的王老吉。
一個*黝黑上身的乞丐在平安他們跟前轉來轉去,到處翻著空酒瓶找殘酒喝。
最後一杯拉啤的時候,平安突然問了普佈一個問題,你們藏族漢子喝高了之後也象東北或西北男人那樣打老婆嗎。
普布抿著嘴樂,輕柔的說,不打。那眼神好象在試探平安,你那位是東北的還是西北。
平安也呵呵的樂。那眼神似乎是回答,哪兒的都不是。
最後一杯拉啤的時候,平安被臺階上離著最近的那個男人拽住,非要她看他在扎什倫布剛剛拍到的羌姆。
回放中,是一群紅豔豔的喇嘛,一堆搞怪的表情。
平安問他為什麼不叫她一起去。
在岔路口做選擇的時候,誰讓你不跟我呢。他不無得意。
是啊,她沒跟他。因為不想跟。她直走。前方是兜兜轉轉的小巷。直至通往*臺的方向。直至迎面有人下來說,堵住的。
最後一杯拉啤的時候,平安身邊的貝瑪終於忍不住跟那個晃悠來晃悠去的乞丐舉起杯,做出一起幹杯的示意。
誰料乞丐甩了甩蓬鬆的頭髮,很不屑的扭臉撇嘴。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如果換成別的男人見到貝瑪這樣早撲上來了。曾經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莫非只有那乞丐有這般心境。平安突發調侃。
著啦。著啦。車外有人在大喊。是樹。
什麼著了。
車著啦。
平安慌忙跳下來。唉,原來是車前輪胎頂端的膠皮燒糊了。普布正拿著旅行水壺滅火呢。
某個不知名的埡口,兩邊是尖銳的的山壁,之間放滿西馬,在風裡上下翻飛,山坡到公路上散落著隆達,有的為塵土覆蓋,只露出邊角上的經文。
人們都在山埡上拍照,只有平安睡著。乙醇讓她犯困,前一晚在拉薩整宿沒睡。短短的一個盹令她愉悅,都能感覺自己嘴角彎彎的模樣。
繼續瞌睡。沒多久車子又停,有人奔去田裡抓當地人擺拍。
平安立在車門前,看著後面駛來一輛東方紅,之後拖拉機後廂的所有人舉著啤酒瓶衝她吶喊招呼。
揉著惺忪的眼,平安望見正待沸騰的高原再次充斥青稞的血管。
夜色添滿道路之前,新的山巒溢位牧羊人的黑色酒囊。
那座山巒叫拉孜。
塵土。是個答案。有點玄。
還是一年前,徒步米堆冰川,大禹叫來村裡一個六十歲的老人做嚮導。老人不會說漢語,暴揚的林間土路上走在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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