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4/5 頁)
開口了。檢不檢查,結果好不好,我都沒時間繼續悲傷,或者說沒有太多時間承載悲傷,還有太多事情沒完成。我當你理解我。別再追問了,好嗎。
她總是出人意料。她的話柔和而強勢。我被噎得無語。
從決定退檢那一刻起,她體內到底是大旱獺還是小旱獺佔了上風。似乎已不是什麼樂觀或悲觀可以單純解釋的了。唉。白駒過隙的光陰,度送白駒過隙的命。
這頓飯似乎如我們從拉薩回上海後的第一次碰面,有步入不歡而散的趨勢。不過平安沒有讓這氣氛持續。我也沒有。
我馬上要去旅行了。她又神采飛揚起來。
我要出差兩個月。結帳前我說。四川。我隨便編了一個去處,並數落起那裡好吃的好玩的。
好地方。她喃喃著摸起了下巴上的那道溝。
我知道,不管自己扯不扯謊,都難保她不會聯想起另外的地方。還有其他。平安是平安,但始終也是女人。
平安早我離開上海,她走後第三天便是端午。那日我收到了不少問候簡訊,也包括平安的。我打電話回問,她正獨自在塞外的路上。
平安的媽媽和其他家人在平安出發前告訴她,端午節過上海旅遊。好幾年未見的家裡人以為可以給她個驚喜,藉此團聚。而故鄉省歌舞團來滬公演《絲路花雨》,故人還給她留了票子。這些卻皆因她早已計劃好的旅行成了空。
電話那端嘶啞著嗓子笑言,這些年為了行走錯過了無數,親情,友情,愛,還有其他好多好多。
不知她這般堅決還是決絕當中是否有後悔之義,但她是真的停不下來了。我們都知道,這條路可能越來越不好走。
(十六)只是集體回憶;讓我帶你離開(3)
西藏。故事又回到起點。有些人事已非當初。因為轉身那一瞬,便是天涯。
我從未在雨季到過這裡。
說來奇怪,這兩個月拉薩彷彿變成了江南,總是淅淅瀝瀝個不停,連工程組的那些當地人都說從沒下過這麼多雨。
這期間我沒有去其他地方,只待在拉薩,並非因為擔心別處的天氣也如拉薩這般。
拉薩與內地有兩個鐘頭的時差,上班沒內地早,當地人也不象上海那麼行色匆匆,根本不用加班。我也總是按內地的生物鐘吃飯,睡覺,起床。
由於起得早,下班準時,每天我都去爬爬藥王山。
撐著傘,或者乾脆不帶傘,在那裡站好久。腦海裡免不了閃過或試圖追尋那些過往,有的不費任何力氣便會浮現,有的要很努力的想才能記起來,到下一次再想時又得拼命琢磨。
我將這感受發簡訊給平安,嘆息老了,記性差了,但絕口不提自己在拉薩。
總有模糊的,甚至完全忘掉的,而清晰的始終清晰。平安這麼回覆。她也不提西藏一個字。
這感覺很刻意。還是我心虛呢。以至於我懷疑她根本就知道我在西藏。她有時如同會通靈的女子。
只是有一樣我們早就知曉,這個雨季,她漂泊生命裡曾出現的兩棵樹,有一棵將要或者已經回到拉薩,另一棵正籌辦關於西藏的攝影展。而她,已把那老根青苗從心的最深處移栽在這片高原,也許還包括自己的心。
偶爾,拉薩在落了一整日細雨後,夜半時分也會浮出月亮的朦朧半彎。
半彎未央,一襲裙綣。那是默默端坐過誰的心門檻,於這有月的夜晚仍會映出的女子?
清晰的始終清晰。
亦如立在藥王山上的無數個晨與暮,陰雨綿綿,抑或從前的陽光燦爛。總能輕鬆記起日月無數次同懸於上午十一時的布達拉。總能聽見牧人在唱:氈帳裡有牛糞燒著就不會太冷,生活裡有愛念著就不會太苦。即使來來回回得再久,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