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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蝟頭搖得像帶刺兒的撥浪鼓:“她是求我殺她,但我還沒答應啊,然後我就被人弄昏了!”隨即將那會兒發生的事說了一通,末了抱著腦袋沮喪得要死,“早知道我就先答應了啊!”
雷克思聽完,表情變得卻若有所思起來:“梅菲跟你說治癒師殺了一個人,那個人偷拍了很多照片,她有沒有跟你說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
寧望搖頭:“她就說了這麼多,我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雷克思皺著眉頭靜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真的做過那個夢?”
寧望灰心喪氣地耷拉著肩膀:“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離奇……”
雷克思卻鬆開眉頭,鼓勵地笑了笑:“我沒覺得離奇,更離奇的事兒我們都見識過了。如果梅菲說的是真的,我相信一切都會有合理的解釋。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隨時來雷氏克思找我。”
寧望默不作聲地點點頭。他還沒想好要不要再調查下去,也許就這樣回去繼續當他的宅男寫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就算那個夢境確實有什麼蹊蹺,又怎樣呢?他對他現在的人生沒有任何不滿的地方,節外生枝有什麼好的?心裡有個小人語重心長地勸說著。
“我來的時候這車就撂在一線天了,除了副駕駛席上歪著個暈過去的醫生,沒見到司機,”雷偵探的聲音打斷寧望的思緒,“照你這麼說,借你的刀殺人的肯定就是那個司機了,這人多半是混進盜風他們一夥人裡的。嘖嘖,這年頭司機兇猛啊!可他為什麼這麼做啊?”
適時車子行至穆雲山腳下,望著窗外的風景,寧望陷入沉思。這司機肯定不是盜風阿妙他們那邊的人,可不管他是什麼人,似乎都沒有必要非要在半道殺了梅菲。他想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司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梅菲的話對這個人而言一定隱藏著什麼重大的線索,那麼是否可以假設梅菲真的沒有說謊,可是這樣一來,是不是意味著他的夢就更加不單純了?
前方的路途豁然開朗,雷克思接到了客戶打款過來的電話,通話間笑逐顏開,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一瞬間就將煩心事拋諸腦後了,唯獨寧望的心情卻愈加地沉重,他倒在椅背上,沉了口氣,垂下手時觸到了插在皮帶上的刀鞘,不由苦笑,那兇手還挺有道德的,用完了還知道完璧歸趙。
他又想起雪兔子跟只搶食的大兔子一樣扯了他的突擊步|槍就扔掉,硬換給他這把刀時的樣子。
雷克思掛了電話,一看旁邊的刺蝟頭青年低頭瞅著那把獵刀,沒頭沒腦地傻笑著,雷偵探給生生雷出了滿背的雞皮疙瘩。
怎麼這把刀長得很好笑嗎?哦明白了。憑藉豐富的經驗,過人的直覺,偵探先生明察出了秋毫,這不是那雪兔子送的嗎?
嘖,小基佬!
雨停了,但林子裡依然很冷。
雪白卷發的青年揹著一隻揹包,獨自走在潮溼陰冷的樹林裡,毛衣的高領拉起來遮住了口鼻,兩隻手都縮排了袖子裡,他依然覺得寒冷難耐。
只要直走就可以了,他卻在半途停住了腳步,一雙暗紅色的眼眸眯了起來——一點鐘方向五十米,有東西。
他忍住寒冷走過去。落葉下露出一截手臂,和深藍色的工裝。
白髮青年用腳尖撥開那些落葉,男人的臉露了出來,忽然他喘了一口氣,嗆咳著張開眼,看見了頭頂上方的人。
不走運,這人還活著。白髮青年心想。
寂靜的山林裡響起“咻”的一聲,好像一隻隼穿過,樹葉飄落,灑在才喘了一口氣就死不瞑目的男子屍體上。黑色的長鞭已回到白髮青年的手中,他蹲下來,開始檢視這具新鮮的屍體。
沒有額外的傷口,顯然在他殺死這個人之前,那個襲擊者只是將人敲暈了而已,並不打算要對方的命,這和之前他在上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