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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來一眾親眷不滿,倘若他有天與曾家人生隙了,真沒道理留在曾家。
可是,不待在曾家管帳,他能上哪兒去?
“打哪兒來的渾話?”墨荷蹙眉。
她眨眨水眸,回首指向案前笑得如沐春風的男人。“晟表哥說銘哥哥不能再碰帳目。”
“你別聽他胡說!”墨荷瞪著丈夫,看他把湘湘嚇的。“傻湘湘,是鐵弟決定重振他鐵家祖業,想在外頭闖事業,才不再管曾家帳目。難得有他這樣一個人才,我們多想留住他,怎會趕走他?”掏出手絹拭去湘湘已滑落香腮的淚水,她溫柔拍撫她顫抖的纖背。
她真傻,居然這般輕易就讓晟表哥唬了。
霎時意識自己太過激動,她面上一哂,不安地往後縮縮身子,不好意思再賴在表嫂懷裡。
墨荷輕輕放開她,看她為了鐵弟如此憂悒傷神,於心感感焉。
湘湘多好,他何以偏偏看上湘湘的姐姐去了?
“墨荷,湘湘欺負我!”曾元晟見風緝縫,覷她倆一分離就立即從後摟住愛妻,整顆頭親暱地擱在她肩上,大模大樣地朝她香馥玉頸偷香。“我只說了鐵弟不再碰帳目,她就懷疑我把人趕走,我曾元晟豈是這種過河拆橋的忘恩之輩?她這樣中傷我,實在欺人太甚!”本應氣慣填膺的一席話,偏生讓他雄渾的嗓音說得撒嬌,再瞧他一個大男人掛在小女人身上,這德行可謂無賴又輕浮至極。
紀湘快吐了,明明是他誤導她!
“別動手動腳!”墨荷打著腰上粗腕,受不了他攀纏般的偎傍。有人在旁看著呢,他怎地不知收斂,厚顏不改?
“我只問一句就走。”見他全無歇手之意,她索性舉手掩起雙目,擋去非她這閨女該見識的卿卿我我,直截了當地問:“銘哥哥現在人在哪兒?”
曾元晟不再刁難,爽快回應。“他在東口那兒看鋪子。”去去去,快別妨著他們夫妻恩愛。
“再會。”
她如蒙恩澤,一溜煙跑出了書房,還為他們關起門扉,極其周到。
“唉,人老了,骨頭不中用嘍。”
許忠一手拄著柺杖,一手提著茶壺,顫巍巍地自裡間走進空蕩蕩的鋪面,佇立櫃臺旁的年輕男子見狀,立即上去攙扶他。
坐定,他滿斟了兩杯茶,面向敞開的大門,觀看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好生羨慕雖人的健步如飛。
“鐵大爺,不是老身想為難你,你也瞧著了,我妻兒短命,留下我孤苦伶仃,再過幾年,這身老骨頭啊,恐怕連杓子都抓不穩,哪兒還有力氣燒鍋去?你要做的茶莊,老身實在幫不了啊。”
回眸注視一連來了整整兩天的鐵銘勳,他連連嘆氣。
這鋪子乃東口最大的四合房,是他手上最為值錢的產業,以往皆租賃執炊人家做飲館營生,而他與之並鄰多年,向來倚靠飯館店店家包辦炊宴,但自從店家舉家北遷後,他不僅要動身前來守著空鋪子,還得每日拐步行至其他飯館吃飯,日子過得如斯不順便,他當然屬意再由執炊人家請佃此鋪。
“許爺,您顧慮三餐沒著落,他日我定為您安頓妥當,您真不必為此受怕擔憂。”承諾已言百遍,鐵銘勳早就洞見癥結,奈何許忠固執已見,不願接受。
“你一定認為我在拿班抬價,對不?唉,我孤身隻影又是這把年紀了,圖的不過是起居方便罷了,我租價抬得再高,也帶不進棺材啊。”
“晚生絕無此意。”凝起眉宇,他正色道:“洛陽城內多少達官貴人虎視此鋪,許爺真為財字,斷無租賃之舉,晚生斗膽猜測,您的租價如此合宜,想來也是為人把薪助火,店家少了鋪費負擔,就有更利於營生的條件和環境,許爺有此品種善心,晚生欽佩不已。”
他道貌凜然,儀形磊落,好話說來全沒半絲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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