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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馬不停蹄地走了半夜,妞兒終於認定可以稍作歇息,這時三人早在馬背上累散了架。他們在淺溪邊找到一處橡樹和芩樹的小叢林,妞兒不許生火,所以夜宵只好吃硬燕麥餅和鹽醃魚。夜晚奇特地寧靜,群星環繞著半個月亮,高掛在漆黑的天幕中。遠方,隱約傳來陣陣狼嗥,引得一匹馬緊張踢打。除此之外,一點聲音也無。戰火沒有觸及這片土地,詹姆心想,待在這裡是一種幸福,活下來是一種幸福,我馬上就可以回到瑟曦身邊。
“我值頭班,”布蕾妮告訴克里奧爵士,不一會兒,佛雷便打起了鼾。
詹姆靠住一棵橡樹,想著瑟曦與提利昂。“你有兄弟姐妹嗎,小姐?”他問。
布蕾妮疑惑地掃視他,“沒有。我是我父親惟一的……孩子。”
詹姆吃吃笑道,“你想說‘惟一的兒子’,對吧?告訴我實話,他拿你當兒子看待?哎,女人做到你這份上真是絕了。”
她一言不發地別過頭,指節摳緊劍柄。好可憐的傢伙,一時間他竟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了提利昂,儘管乍看上去他倆有天差地別,卻又有說不出的相似。或許正是對弟弟的思念使他又開了口,“我沒有冒犯的意思,布蕾妮,請你原諒。”
“你的罪惡不可原諒,弒君者!”
“又來了。”詹姆懶散地擰著鐵鐐。“你究竟哪裡不對勁?假如我沒健忘的話,我可不曾傷害過你呢。”
“你傷害過很多人,很多你誓言守護的人。弱者,無辜之人……”
“……以及國王?”沒錯,什麼都會扯上伊里斯。“別對不瞭解的事妄下評判,妞兒。”
“我的名字是——”
“——布蕾妮,剛才說過,我不健忘。可你呢,就不肯好好審視?沒發現自個兒既醜脾氣又差嗎?”
“你千萬別把我惹火了,弒君者!”
“噢,我當然會,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為何你要起誓?”她突然問,“為何你明明對白袍所代表的意義不屑一顧,卻還要穿上它?”
為何?我的遭遇,你這姑娘能懂嗎?“當時我還小,才十五歲,年紀輕輕就成為御林鐵衛是一份莫大的榮耀。”
“這不是答案,”她輕蔑地說。
真相你是不會喜歡的。沒錯,他穿上白袍全是為了愛。
父親帶瑟曦進宮裡那年她才十二歲,他計劃讓她攀上一門王親,為此拒絕了所有求婚,把她鎖在首相塔裡。在君臨的宮廷,她長大了,變得更有女人味,也更加漂亮。雖然從前和雷加訂婚的計劃遭到失敗,但父親還有小王子韋賽里斯作目標,而且雷加的妻子——多恩的伊莉亞身體一直不好。
與此同時,詹姆身為侍從在薩姆納·克雷赫伯爵手下幹了四年,最後在剿滅御林兄弟會一役中因作戰英勇而受封騎士。回凱巖城途中,他抽空去君臨一趟,主要想見見姐姐。瑟曦把他拉出去,悄悄告訴他泰溫公爵打算讓他娶萊莎·徒利,事態已進展到邀請霍斯特公爵過來談嫁妝的地步……但若詹姆穿上白袍,就可避開婚姻,還能時時見她。老邁的哈蘭·格蘭德森爵士在熟睡中去世,算是應證了自家的睡獅紋章。伊里斯想選位年輕人接替職位,既然如此,怒吼雄獅為何不能代替睡獅呢?
“父親是不會同意的,”詹姆提出異議。
“國王不會徵求他的意見,而等木已成舟,父親要反對也來不及,至少不能公開反對。你瞧,伊林·派恩爵士就因無心說了一句‘首相大人才是真正的七國統治者’,就被伊里斯拔掉舌頭。他可是首相衛隊的隊長啊,而父親大人一句也不敢問!你這事兒,他就更無法干涉了。”
“可是,”詹姆道,“那麼凱巖城……”
“你要岩石?還是要我?”
他時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