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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利,你識字呀?”他萬分驚奇,好像她剛才聲稱自己能在水上走路。
她點點頭。“到了奔流城,我們就安全了。”
“會嗎?為啥?”
因為奔流城是我外公的城堡,而我哥哥羅柏在那裡,艾莉亞幾乎衝口而出。但她咬緊嘴唇,疊好地圖,“我們只能這樣希望。先到了再說吧。”說罷,她翻身上馬。向熱派隱瞞真相,她心裡挺不舒服,但這是沒辦法的事,她無法信任他。詹德利是知道的,但他情況不同。詹德利有自己的秘密,雖然這秘密究竟是什麼,連他自己也很迷惑。
出發之後,艾莉亞讓他們加快速度,要馬兒以儘可能大的步幅前進。有好幾次,當她看到面前出現大塊平地時,便用馬刺猛地扎馬,飛奔起來。不過,她心知速度仍遠遠不夠。路越來越顛簸,這些丘陵不高,也不很陡,但似乎無窮無盡,他們很快便厭倦了無休止地爬上爬下,情願跟著地勢走。順著小河床,穿行在錯綜複雜的小峽谷中,周圍滿是樹木,為他們罩上一頂巨大的華蓋。
不時,她讓熱派和詹德利先行,自己循原路返回去掩蓋足跡。自始自終,她都豎起耳朵,等待追兵的出現。太慢了,她咬著嘴唇,提醒自己,我們走得太慢,一定會被追上的。有一回,走在山脊上時,她發現有些黑影正穿越他們身後那道峽谷裡的小溪,半晌之間,她惶恐地認定盧斯·波頓的騎兵已經趕上,可仔細一看,那不過是一群狼。於是她用手圍住嘴巴,朝狼群吼叫:“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狼群裡最大那匹狼抬起頭,跟著她吼,聲音讓艾莉亞不禁渾身顫抖。
正午時分,熱派開始抱怨。他告訴他們,屁股痠痛得不得了,馬鞍還把他大腿內側的皮給擦破了,最重要的是,他想睡覺。“我太累了,會從馬上摔下來的。”
艾莉亞望向詹德利,“如果他摔下來,你認為什麼會先找上門,野狼還是血戲子?”
“大概是狼吧,”詹德利說,“鼻子更好使。”
熱派的嘴巴張了又合。他繼續跟進,終於沒有摔下來。雨重新下。自始自終,除了偶然的間歇,從沒見到太陽。溫度越來越低,蒼白的迷霧於松木間穿行,湧動在被燒焦的光禿原野上。
詹德利的臉色和熱派一樣糟,但他固執地不肯抱怨。他騎馬的姿勢很笨拙,那頭黑色的亂髮下,神情雖然堅定,可艾莉亞認定他根本就是在苦撐。我早該料到,她自顧自地思索。她從懂事開始就在騎馬,小時候騎小矮馬,大一點騎真正的駿馬,可詹德利和熱派都是城裡人,在城裡平民都得走路。尤倫把他們帶出君臨時給過他們坐騎,可騎驢子或坐馬車在國王大道上緩緩旅行是一回事,而驅策駿馬在原始森林和燒焦原野間遊蕩又是另一回事。
單獨走也許更快,艾莉亞對此心知肚明,可她不能拋下他們。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她的夥伴、她的朋友、她唯一活著的朋友,況且如果不是為了她,他倆都還好端端待在赫倫堡裡呢,一個打鐵一個做飯。倘若教血戲子們抓住,我就告訴他們我是艾德·史塔克的女兒、北境之王的妹妹。我要命令他們帶我去見我哥,並不得傷害熱派與詹德利。可他們不會相信我,就算他們相信……恐怖的波頓大人怎麼辦呢?他雖是哥哥的封臣,但她十分怕他。我決不會讓他們抓住我們,她靜靜發誓,手舉過肩,握緊詹德利為她偷來的長劍,我決不會。
當天下午晚些時候,他們走出了森林,前方是一道堤岸。熱派歡快地吶喊:“三叉戟河!現在只需往上游走,就象你說的。我們終於到了!”
艾莉亞咬緊嘴唇。“我不認為這裡是三叉戟河,”眼前的河道因雨水而變寬,即使如此,仍不滿三十尺。她記憶中的三叉戟河比這兒寬得多。“這河太小啦,不可能是三叉戟河,”她告訴他們,“而且我們並沒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