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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她眼裡,他是這樣的不堪,低頭看看自己,就算絕色傾城,可終歸不是女兒身,天下嬌娥何其多,他拿什麼和人爭?
三載痴夢,一朝醒來,事實擺在眼前,該何去何從?
錐刺股的痛楚,遠不及她幾句冷言冷語來得深刻。
“娘娘,不哭。”是洵兒稚聲稚氣的安慰,白胖的小手攥著手絹,輕車熟路替傾城拭去眼角的水澤,這樣的畫面,洵兒常常看見,勸不好的話,他便賠出幾顆眼淚,‘孃親’見他哭了,心一軟,破涕為笑,這是一個三歲半孩子的心機,他的早慧,除了先天聰穎的原因外,更是不乏後天養成。
父母雙全,自是完美,缺她一個,難免遺憾,洵兒也會問:“娘娘,爹爹去了哪裡?”只那一次,問了之後,賠掉許多眼淚也沒能將‘孃親’哄好,從此再不多嘴,可不問,不代表不想念,傾城心知肚明,而今他的‘爹爹’終於回來,看在這三年他給他了許多安慰的份上,也該讓他們‘父子’儘早相見。
扶楚不在意自己這個假夫人的存在,可洵兒畢竟是她的親骨肉,她總該是掛懷的,其實,換個想法,他等了她三年,一千多個日夜的虔誠祈禱,終於等到她活著回來,能再看見她明豔的笑容,聽她低低的喚一聲‘傾城’,已經足夠,做人,少一份貪心。就會多一份滿足。
給洵兒一個柔和的笑容,軟語道:“洵兒,你想了三年的爹爹就在裡面。見了面,不要忘記叫爹爹。”
素來伶俐的洵兒竟是一臉茫然,傾城給他捋順略有些凌亂的劉海。又殷殷的叮囑一句:“要叫爹爹。”見他點頭,才去伸手敲門。恭恭敬敬的喚:“三殿下。”他想見她,可不知她想不想讓他見。
門應聲而開,胥追站在裡面,神情複雜將他望著:“還以為,你不打算進來。”
玉傾城扯出一抹澀然的笑,沒有應聲,視線不由自主越過胥追。飄向他身後不遠處的扶楚身上。
真是叫人激動,她竟也穿著大紅的衣服,就好像最後一面,她的那身喜服,三年的煎熬像是一場噩夢,醒來之後,仍是冬月初九,他們,已經成親,是一對名義上的夫妻。這是他的快樂。
她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把手腳都攤開,姿態慵懶而灑脫,墨緞般的長髮盤結成髻。以一根素玉髮簪固定,模樣和三年前沒什麼出入,可給人的感覺卻是大不相同,閉目養神,懶得看他一眼。
心又抽了一下,連那苦澀的笑容也難以維持,俯身放下洵兒,看他木然不動,輕輕推他一把:“快去,那就是爹爹。”
洵兒終於反應過來,紅著眼圈,飛快的倒騰兩條裹在厚棉褲裡的小短腿,向她噠噠跑來,終於引她睜開眼,目光卻是空洞冰冷,全無骨肉團圓該有的欣喜,令人望而生畏,洵兒在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怯生生的看她。
扶楚微蹙眉頭,低沉的聲音透出不悅:“似你這般畏首畏尾的形容,將來怎擔大任?”
洵兒的眼眶更紅,癟著小嘴,努力自控,不讓眼淚掉下來,傾城的心亂作一團——她對自己的親骨肉,也全無感情了麼?
胥追看不過眼:“殿下,這是您的兒子,他只有三歲半,他一直在想您,久別從逢,您至少該抱抱他才是。”
扶楚斜睨他:“真是想不到,這樣的話,竟能從你嘴裡聽到,你莫不是忘記當初與我說的,成大事者,最要不得的就是婦人之仁,三歲看老,他是我兒子,我爭得王權霸業,將來須他繼承,今日你寵他嬌柔怯弱,他日便有可能被人矇蔽欺辱。”
胥追想要反駁她幾句,被她不耐煩的揮手打斷:“罷了,近朱者赤,傾城的性子太過軟弱,今後洵兒還是不給他帶,徵幾個本事好的先生,替換的教他。”
以為她回來了,就是他快樂的起點,卻不料一腳邁進無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