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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繞在她耳畔‘嗯嗯……啊啊……’起伏不斷,兩具在暗夜裡白的晃眼的身體,激烈衝撞,扭絞勾纏,她想閃避,可始終有一道灼灼的視線將她絞著,令她難安,再深究,只覺頭痛欲裂。
奴兒扶住額頭呻吟出聲,床幔被拉開,小欒端著笑臉,前一句道喜後一句恭賀,可眼中卻是一派淡漠,對她的尷尬毫不在意,視線時不時瞟向被褥,直到發現幾點乾涸的血跡後,才停止了左顧右盼。
望著那幾個血點子,奴兒混沌的猜想,莫非昨晚不是做夢,那令人抓心撓肝的叫喊聲著實是因為有個女人受傷所致?
一動腦子就疼得厲害,小欒說這是宿醉後的正常現象,不礙事,奴兒也便不放在心上,旁人的秘事與她何干?想不起來,也實不必為難自己去費心挖掘。
身上膩得難受,待到浴桶抬來,溫熱適中的水倒進去,遣退包括小欒在內的一干人,忍著頭昏,迫不及待的想泡個澡,可翻身下床時,才發現腳踝處竟掛著條怪模怪樣的烏金鍊子,繁瑣的花紋間刻著她看不懂的字元。
想解下來看個仔細,拉拽間磨得皮肉生疼,愣是沒找到結釦,頭又開始痛,鬆開鏈子抬手揉揉額角,奴兒放棄研究,先洗洗乾淨才是要緊事。
這次醉酒,奴兒整整兩天沒緩過乏,期間小欒不經意的和她提起,赫連翊馬上就會啟程回晏國,可不打算帶她走。
放她出塔已是意外,會讓她離開大虞才奇怪,對於將將成親就面臨分居這件大事,奴兒的表現很是無動於衷。
沒想到第三天遭遇了一件小事,卻讓她不復淡定。
事情是這樣的,這日午後,奴兒靠著宮牆邊一棵大樹下打盹,忽聞牆那邊傳來一陣陣鬨笑,挽棠苑傍著黎山而建,雖也屬於王宮內苑,可遠離正殿,又因苑後就是鎖妖塔,是以平時鮮少有人靠近,除非是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譬如前幾天鬱瓊做的那事。
聽那些人笑得那樣開心,奴兒實在壓不住好奇,將吳總管的警告拋諸腦後,張望一圈,不見小欒身影,輕車熟路攀上牆頭,向外望看去。
只見五六個小太監圍著個灰不溜秋的泥球踢來踹去,奴兒偏頭看著,暗自琢磨:莫非他們躲在這裡玩蹴鞠?看來只要恪守本分,做太監的也可以如此悠哉,要不她不當公主,去做太監吧,瞧瞧他們笑的多開心。
恍惚間,突聽一聲高呼:“別讓它跑了。”
回神望去,發現那隻‘泥球’正拼命逃竄,可不等小太監追上前來,那‘泥球’竟一頭栽倒,奴兒方才看清,那是一條小型長毛狗,小太監們一擁而上,齊齊下腳。
奴兒只聽‘嗷嗷’幾聲慘叫,不消片刻工夫便恢復清淨,一聲響脆女音:“讓開。”太監們便垂首斂目,紛紛退後。
粉衣白裙的宮娥把玩著根細鎖鏈走上前來,踢了小狗兩腳,見它已無反應,啐道:“哼,上了套子的畜生還想跑到哪去?放血扒皮,燉燉當下酒菜,姒夫人吩咐了,把皮和骨頭留著,回頭給王后送去,好歹王后拿它當心肝寵著,也該讓王后知道它的死活不是?”
小太監們又是一陣鬨笑,奴兒瞪大眼睛,先前她倒是沒瞧見還有宮娥,她對這個宮娥印象還蠻深刻的,初見以為是舞姬,再見又變成了姒黛的丫頭。
扮舞姬時一副妖嬈狐媚態,做婢女時又是標準的趨炎附勢型,恩,這個小嬋是個人才。
再看小嬋搖晃在手中的細鎖鏈,另一頭竟是連在小狗後腿的一個環套上,奴兒低頭看看自己的腳踝,再抬頭看看死了仍被人拖在地上糟蹋的小狗,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當夜,奴兒睡得極不踏實,明知是場夢境,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蹣跚前行,觸目所及,森然白骨堆成山,腥濁鮮血匯成河,萬千殤魂匍匐在她腳下,哀哀的悲鳴:不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