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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你這小娘子還真夠弱的,大爺我還沒碰到,你怎麼就倒了?”
“娘子身子重了,有血虛的毛病,總會頭昏。”江欲晚輕聲道,用胳膊將我圈在懷裡,溫柔至極:“好點了嗎?可要小心一點。”
我被他抱得緊緊,只覺得一股子血腥味竄進我鼻尖,腦中一閃,才發現剛剛那一撞似乎已經讓他的傷口再度破開,血染透了他身上那件深紅色的袍子,就算隔著我的衣料,也能感到後背的溼意。
我蹙眉,闔了眼:“頭昏的很,許是走不動了。”
“大人守門辛苦,這點小意思權當孝敬幾位的,回頭買點酒解解乏吧。”孔裔上前,又遞了一錠銀子。
那人看見銀子,方才眉開眼笑:“好說好說,這小娘子當真是弱不禁風,看那臉色,還是讓大夫好好抓點藥補一補,這樣孩子一落地也好養活不是。”
“江某這裡就謝過幾位大人了。”說著腰一彎,打橫把我抱起,我找到他手臂出血之處,將頭靠在上面,闔目。
江欲晚抱著我走了許久,直到他認為合適,方才放我下來,而他受傷的手臂已經將大半個袖子染成了紫黑色,也染紅了我半張臉,看著實在觸目驚心。
我用袖子抹了抹臉:“得找個安全的地方,你這個傷口需要包紮。”
他倒似乎並不著急,挑眉抬目,看著我笑道:“你倒是也很懂得配合。”
“將軍,這邊請。”老者畢恭畢敬,伸手指明方向,我們跟著老者一路往巷子裡面走,最終停在一間大庭院前。
“將軍和將軍夫人請,裡面一切都是備好了的,您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跟小的說,小的一定辦得好,此外明煙也會跟著伺候兩位,一定周全。”
老者說罷恭了身子退下,江欲晚見那個喚名明煙的小廝還在,便開口:“準備些乾淨棉布和溫水過來,送到房間裡。”
小廝應聲,利落的跑了出去。我跟著江欲晚一起進了庭院,這院子不算小,裡面極少有花草,而是種了滿院子的低樹,樹冠蓬勃,卻遠沒有槐樹那麼高昂,一伸手就可以觸及,我們方才走到門口,便能聞到淡淡香氣,我仔細一瞧,樹上開有淡黃色的小花,這個時候已經敗了大半,可探頭貼近,味道仍舊芳鬱,十分好聞。
江欲晚帶著孔裔先行進去,似乎有話要講,而我則站在院子中,到處看了看。院子空房很多,卻是被打掃的十分乾淨,沒有灰塵覆落,院子裡也沒有雜草。
越過前面一道廊子,見明煙端著東西,身後還跟了個人,急急忙忙的往裡走。是他身後的人先行看見我,於是立住腳喊明煙。
“夫人,將軍人呢?小的把東西備齊了。”
明煙身後跟著另一個人,模樣俊秀,年紀很輕,應該只有二十出頭,他手裡端著滿滿一盒子小瓷瓶,見我看他,恭敬的答:“夫人,小的叫方愈,將軍不在的時候,這個院子一直由小的打點。”
有時候,想看透一個人並不容易,可我們總是學得會以此類推,或是以常為論的方法。
我很清楚人與人的脾性總是千差萬別,可就一般來說,如不是從小得到許多鍛鍊和培養,要一個年輕人有著不俗的氣度和不驚的沉穩,自是很難。
想來江欲晚的年紀也不大,只比眼前的方愈略大了一點,可他從前是大戶子女,從小受到的教育必是嚴苛,再加之後來所遭受的家變,成了如今城府,也是有理可循。
於是我看著方愈,微微一笑:“你這庭院照看的很好,只是不知道院子裡這些低樹為何樹,味道好聞極了。”
方愈回答,卻始終不敢抬頭,弓著腰,有著比明煙和陳安福還要卑微的姿態。我突然就想到了自己,不是廣寒宮裡的,而是長門宮裡的時候:“回夫人,這樹名叫冬青樹,三月發芽長葉,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