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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眼桃腮,但眉眼之間又有一股知書達禮的氣質,和老太君當年房裡的第一得意人兒採蘭有些相似,卻又比採蘭更貌美幾分。難怪老太君能看得上她,採芝心裡暗暗想到,只面上卻一絲也不表露,依舊掛著那若有若無的微笑。
綠晴將事先準備好的宣紙緊緊抱在懷裡,便跟著採芝到了吳太君房裡。
吳老太君正拿著一串佛珠把玩,兩眼似閉似睜,仍是那般威嚴神態。綠晴心裡又更不安了幾分,但她向來比同齡人鎮靜成熟一些,不露聲色地向吳太君請了個安,道:“綠晴來得遲了,還請老太君莫怪罪。不知老太君找綠晴……”
“你好大膽子……”吳太君把那佛珠啪的一聲重重放在桌上,不等綠晴把話說完,便先威喝道。
綠晴被嚇了一大跳,忙是跪了下來,重重磕了個頭,結結巴巴道:“不知……綠晴犯了何錯,惹老太君生氣了,還還望老太君明示。但一定是綠晴哪裡做得不對,老太君您莫生氣,綠晴一定……一定改。”
“你此番出去是做什麼了?走了一天?”
果是因為這事,綠晴見老太君並沒有直接拿她出去打板子,恐怕只是聽到了風聲,並無確鑿證據,最關鍵的是不能牽累三爺,讓老太君生三爺的氣,便定了定心神,道:“回老太君,綠晴今日是去給三爺買澄心堂紙了,因近來徽州一帶發大水,因此尋了好幾家都未尋到,後來在城西的六陽齋裡才尋到,因此回來得遲了。”
吳太君眯起眼凝視著綠晴,見她眼裡分明有些擔憂神色,但那話卻說得很是流暢。吳太君冷笑一聲,道:“我可從不知六陽齋會開到了城西鐵匠巷裡。”
綠晴心裡咯噔一聲,自己的家不就是住在鐵匠巷麼,看來老太君是什麼都知道了,才故意那般問她,綠晴跪在地上便猛地磕頭,道:“老太君,都是綠晴的錯,綠晴家中只剩娘和弟弟,我娘向來身體不好,我這才哭著求三爺讓我回家看看。三爺宅心仁厚,經不住我苦苦哀求,這才讓我回去。都是綠晴的錯,請老太君別怪罪三爺,莫生三爺的氣,三爺是太過仁善,是綠晴不守本分……”綠晴這下是真的慌了,一時之間六神無主,哪有方才的理智,她只一心把錯往自己身上攬,怕老太君覺得三爺管家無方。
可老太君臉上仍是凝著層霜,任憑綠晴在地上又哭又是磕頭,冷冷道:“你可知侯府裡有多少簽了死契的人,若都如你這般沒規矩,今日出門,明日回家,那侯府的規矩還要不要?你可知若依侯府家規,你該打幾個板子?”
豆大的淚水從綠晴眼眶裡滾落,她只喃喃道:“都是綠晴的錯,綠晴再也不敢了,請老太君責罰。”
這時卻見一人急匆匆而來,喊道:“祖母,手下留情。”說話的人星眉劍目,不是尚謙又是誰,他頭上的綸巾還扎地歪歪的,顯是匆忙趕來的。
尚謙見綠晴已是哭倒在地,吳太君又擺出一副要打板子的架勢,便嘻嘻笑道:“祖母你莫怪綠晴,要生氣便生孫兒的氣。是孫兒那日讀詩經正好讀到了‘睍睆黃鳥,載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又想到子欲養而親不在,便覺得簽了死契,便不讓人回去看望父母,確有些嚴苛了。又見綠晴也極是掛念家裡,便讓她回去看看,這事孫兒本就想來回稟祖母。若祖母覺得可行,不如以後每年給籤死契的人也放上三天假,讓他們回去看看。祖母您看如何?”
吳太君見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就生不起氣來,只那指尖在他額前一點,道:“你最近倒是長了些學問,只是這做法太荒唐,不可取,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哪能說改就改。還有,你也莫誑我,什麼叫本就想來向我回稟,若你真想來回稟,會特意拿些澄心堂的紙讓綠晴備上麼?你這小皮猴,分明就是不想讓我知道。”
尚謙尷尬地嘿嘿一笑,道:“果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