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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謙剛進垛子不一會兒,便聽到外邊有人聲傳來:“這黑妞帶著阿花又跑哪去了。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這是一箇中年女子的聲音。
“娘,您也別怪黑妞,黑妞養了阿花這些年,每年我們再難過,也捨不得把阿花殺了吃。這回那什麼尚三爺來,便要殺了給他吃,天下哪有這般道理。”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祥子,黑妞不懂事,你這做哥哥的怎的也跟著不懂事。我們莊戶人家種著人家的地,每年給人家交著租子,人家讓殺雞能不殺麼?”
“他是大名府來的,便讓他到大名府買去,何必天天要殺我們的雞,還說什麼用這雞來抵租子。況這尚家太過苛刻,年年要八二分成,收的越多,給的越多。我們何苦偏要種他家的田,李二伯他們不都不種了麼。”那少年說起話來不無叛逆,接著便被其母教訓了好一番。
那母親又說道:“祥子,你還小,不是你想種誰家的田就能種的,我們沒別的路子,若連這田也不種,那便真是揭不開鍋了。”
尚謙心中暗歎了口氣,看來這裡又有許多枝節。
而垛子外那女子和少年又“黑妞黑妞”的叫喚不已。漆黑中,雖看不清臉,但尚謙卻也能聽到黑妞啜泣的聲音。他便再也忍不住,抓住黑妞的手,撥開稻草,走了出來。
叫祥子的少年見了黑妞,便喊道:“娘,娘,黑妞和阿花。”
已轉到別的方向的女子忙跑回來,也顧不上管尚謙是誰,只摟住黑妞道:“黑妞,你真是擔心死娘了。這夜這般黑,你一個人要是跑丟了可讓娘哪有臉去見你爹啊。”
“娘,我沒事。你別殺阿花。”黑妞稚聲稚氣地說道,接著又瞪了尚謙一眼,顯然是怪他把她“抓”了出來。
這時那二人這才注意到黑妞身邊還有一人,身材筆挺,面容清俊,衣著華貴。黑妞娘最先反映過來,遲疑道:“您……是……尚……尚三爺?”
這話一出,黑妞便將手裡的母雞阿花抱得更緊,祥子更是張開手臂,護在黑妞身前,對他怒目而視。
尚謙不由苦笑道:“諸位放心諸位放心,本人絕不吃阿花,我也沒說過拿雞來抵租子的事。這你們莊戶種的是農田,交的租子應是稻穀,哪有拿自家飼養的雞鴨來抵擋之理。尚某絕不做這般事。”
黑妞微微鬆了口氣,祥子仍是長著手臂。那黑妞娘方將信將疑地問道:“三爺此話當真?可這是……丁管家下的令,而且這也並非第一次了,之前也時常拿別的來抵租子。”
尚謙看看了四周,道:“這位大嬸,我這次來便是來查這些事的,若你信得過我,可否與我長談一番?”
黑妞娘見他說的誠摯,又因他是“主人”,自是不敢違抗,況鄉下人家沒那麼多規矩,便乾脆請他去她家中,她此舉原想看看這尚三爺是否是誠心來過問的,若還同以前那般那這三爺是萬不可能願意去他們這種窮酸小戶的人家的。只她沒料到,尚謙是笑容滿面地答應了。
原來這黑妞娘是個寡婦,人稱張二嫂,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但她素來是個能幹的,因此苦苦支撐著這個小家庭,撫養一子一女。但因沒有活路,便做起了尚家這個莊子的莊戶,但因租費太高,現在也已漸漸支撐不下去。
尚謙去了那,才知這便是所謂的家徒四壁,而且顯然,是因他來了方點起了一支蠟燭,平日裡恐怕是天一黑便都歇下了。但顯然這張二嫂也是個精幹的,傢俱雖然簡陋,但裝水的碗卻很是乾淨,並不似有些人家那般連碗上都汙跡斑斑。
尚謙咕嚕咕嚕喝了一大碗水,見黑妞和祥子還是一副大難臨頭大敵將至的神情,便笑道:“張二嫂你可真生了兩個好孩子。”
張二嫂見他笑容柔和,並無驕狂之色,一顆心便約略放下了一些。
“張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