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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詩》、《禮》、《春秋》,要是光校經也就無所謂了,要分批立石碑,則非得按順序來不可,這是個道統問題,絕不可草率馬虎。
“……五經既成,則再逐一校定諸傳。天下板蕩,人心離散,刻經立石有澄清人心、安定天下之效,請諸君毋得輕乎,既須仔細,也須勤勉,能早一日成功,則朝廷早一日安如磐石。餘意不待三載,此功可成!”
是勳分派好了各人的工作,然後宣佈散會,遛遛躂躂地就回了家。他這就又能清閒好一陣子,起碼得等太學裡安排學生抄錄一份宋忠他們校定好的《易經》送來,才需要裝模作樣去讀它幾天。他雖然妄圖注經,搶佔理論界的至高點,但自認論起尋章摘句來,肯定不是郗慮、許慈他們的對手啊,所以嘛,主要校對工作就都交給他們了,我是總編,光最後瞧一遍定稿就得。
轉瞬便是正旦,然後迎來了建安三年的初春。這天是勳派人往許耽府上遞了書信,請他翌日“攜夫人”同來赴宴。一般情況下,兩人交情不深,是沒道理連妻子一起請的,但是勳特意說明了:“為酬前日尊夫人親為做宴也。”他一方面賊心不死,想再見見甘氏,另方面也希望這難得碰見的會炒菜的“師傅”,也品嚐一下自家“發明”的新式炒菜。
許耽毫不推拒,欣然攜甘氏而來,為了表示禮貌,是勳也把自家妻子請出來與許氏夫婦相見了,並席而食。菜端上來,第一味是素炒蘆菔(蘿蔔)絲,第二味是筍乾炒臘肉,第三味是蔥炒雞蛋,第四味是姜蔥爆羊肉,第五味是紅燒乾鮑,一大盆“醃篤鮮”。當下吃得許耽這大老粗是滿嘴流油,讚不絕口啊。
是勳就問甘氏:“此皆昔日先妣曾烹炒者也,勳亦略加生髮,夫人以為如何啊?”甘氏答道:“妾不知炒之一法,竟可施於如此繁多的材料,令慈真巧手者也。前日僅為一道炒蕢享君,而君百倍還報,愚夫婦實不敢當。”說著話,微微地抿嘴一笑。
就這一笑,看得是勳是魂飛天外,好不容易才收束住心猿意馬,急忙搖頭:“若無賢夫婦所贈豆油,勳安能為此?”許耽介面道:“不過一些豆油而已,侍中若有所需,耽將按月相供。”
是勳趁機就問啦:“勳有二事相請,不知肯俯允否?”許耽說你講吧,只要我拿得出的,無有不允啊。是勳心說你倒是大方,不知道究竟想求我點兒啥了,今天可不能再因為美色、佳餚而迷迷糊糊的。一定要探問個明白。於是答道:“其一。未知榨油之術,可能相傳否?若得相傳時,亦不須總煩勞將軍相贈豆油了。”
許耽說這個簡單,也不是啥不傳之秘,我送一個會榨油的工人給你就得。是勳大喜,接著又求告道:“尊夫人善炒者也,勳意內子前往府上,向尊夫人求教一二。可乎?”許耽笑道:“此易事爾,耽必掃榻而迎尊夫人。”
是勳聽了這話就是一愣,隨即在心中罵道:大老粗就是大老粗,還學人用成語,如此不倫不類——你掃榻相迎我老婆?你究竟想做些啥了?!
瞧許耽的眼神,就不似有心之失,他也只好暫忍閒氣,含糊了過去。等把許氏夫婦送走以後,曹淼就斜著眼睛問他:“夫君在筵間不時覷看許夫人,何故也?”
是勳心中暗驚。這女人的直覺還真是敏銳啊,趕緊撇清:“安有此事。汝誤看了。”曹淼撇撇嘴,輕輕冷笑道:“許夫人甚美,據聞前在徐州,又與夫君曾有一面之緣。若非先已聘妾,想必要向故陶牧相要許夫人了?且老實言,可曾有此心否?”
是勳指天劃地地發誓說絕無此心——他說的倒也是老實話,遇見甘氏那時候,他一門心思都在琢磨怎麼度過陶謙遇刺的危機,怎麼把徐州順利綁上兗州的戰車,自己確實目眩於甘氏的美色,可根本就沒時間琢磨把她弄到手的問題啊。等自己正經開始琢磨吧,那可惡的陶商,又自作主張把她嫁給許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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