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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叫我夫子?」我笑了。
「我等願意拜狐子為師,還請狐子切莫推辭。」仇允和賈政跪在我面前道。
後面不明真相的理士佐府令史也都聚了過來,紛紛跪下求師。
我嘆了口氣。
如果是上一世,看到這麼多人願意拜我為師,聽我號令,不知道心裡會樂成什麼模樣。那時候覺得自己什麼都知道,理論過硬,實戰又強,文能做非訟,武能罵法官,去當大學老師都浪費了。
來到這裡之後,跟著師父在山中修行十餘載,我終於知道了自己的淺薄。我有的只是知識,全是別人的東西,這些東西對於大道有什麼意義麼?我憑什麼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就以為自己能夠為人師表呢?這才叫做狂悖啊!
「哪個是狐嬰!」有人重重拍門,大聲叫嚷。
許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一雙眼睛充滿了血氣。他萬年不變地抱著劍站在我身前,就像是一面塔盾,將我罩在身後。
風起沙丘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 審案(三)
門開了,衝進來一幫豪奴。雖然是一幫,其實是多家,都是昨天那些理士找來的鷹犬。
五分鐘之後。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是他們有些畏畏縮縮,完全沒有之前的英勇氣概。
的確,人在被剝光了衣服之後,什麼英勇氣概都沒有了。所謂「慷慨就義人常見,從容裸奔世難尋。」沒有了衣服這層偽皮毛,人類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就會受到嚴重打擊。何況天氣還有點涼。
他們是怎麼想的?十幾個人就想衝擊國家暴力機關麼?不知道許歷這些人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麼!
還好哥準備充分,要是沒許歷這幾個人,哥的豐功偉業豈不是要讓你們這些小屁孩抹上了汙點?
「狐子,你看這……」賈政走到我身邊,打破了現場的靜寂。
我冷冷地看著這些奴僕,低聲道:「我聽說,士可殺,不可辱。是麼?」
「是是是!」他們連連點頭。
「那我已經辱了你們,怎麼辦?」我問道。
「算了算了,辱了就辱了吧。」為首的那人賊眉鼠眼賠笑道。
「不行。」我搖了搖頭,「我得賠償才是。作為趙國法官,若是自己都不能以身作則,如何正人呢?來人,每人給他們一錢,算是我的賠償。」
我看得出身邊的人都十分疑惑,不過令史還是服從地取了錢,放在他們面前。這些人撿起地上的刀幣,臉上的神情似笑若哭,實在讓人難以忘記這麼好玩的情形。
「現在來談談你們該付的賠償吧。」
首先,大清早砸司寇署的大門,這是侮辱了司寇署。其次,呼喝王命官員的名諱,這是侮辱了官員。辱了國家機關就是辱了趙國公室。辱了官員就是辱了國體。辱了國體,就是十惡不赦中的大不敬……哦,對了,現在還沒有十惡不赦這個說法。二三子,記下來,十惡不赦也是本官首創。
「每人十石米,」我道,「三日內不付贖金的,入官為奴。」說罷,我敲了一下法槌,讓佐府將剛才的事做成庭審筆錄。哥既然主持這個地方,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
剛才每人一錢也不是白給的,穿衣吃飯哪個不用錢?總得給他們消費資本,這樣才能一直消費下去。點了點人頭,一共十四人,要是真的有人來贖就好了。一百四十石!我一年的工資也就二百石!
仔細算一下的話,我工作到七十歲退休,一共可以幹五十年,工資收入是一萬石。按照現在的市價,一石米在三十錢左右,那就是三十萬錢。一匹馬現在要四千錢……唉,我這一輩子只值七十五匹馬,想想真可悲。
「狐子,你還好吧?」賈政在我面前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