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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克本來不想說這件事,項青這麼一解釋,他反而不好裝作不知道,可又不知說什麼好,只有對項青笑笑,說:「你熟悉情況,本來就該由你安排。」這句話一說,才覺得局面顯得有些微妙,彷彿剛才項青的安排,真的給普克帶來某種感覺,而普克之所以會產生這種感覺,是因為他與項青之間存在某種無法言說的默契。
普克不禁有些暗暗煩惱。他一直害怕在工作過程中遇到類似的情況,這些情況往往以一種微妙的方式出現,甚至如果不注意都意識不到它的存在。可普克偏偏是個極敏感的人,對於這種微妙而複雜的狀態,總是在第一時刻便會察覺。
普克多少有些明白,自己這種近乎過敏的狀況,來自於過去情感經歷中不愉快的記憶。普克曾經有過一段單純幸福的初戀,這段戀情後來由於種種原因,變得十分複雜而且微妙,一度令普克感到深深的羞辱和傷害,卻又難以從中自拔。普克至今沒有結婚,那段經歷便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多年來,普克一直避免再次陷入類似的局面,他寧願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到自己的工作中去,而保持情感生活的單一,甚至是麻木。
站在路邊等計程車時,普克心裡出現了這樣一個小小的波動。好在很快一輛計程車迎面過來,普克馬上招手叫住,和項青上了車。
在車上,普克和項青都沉默了一小會兒。項青只是默默地望著車窗外快速向後倒去的景物,車裡的氣氛有一點特殊。過了一會兒,普克想到待會兒見到周至儒自己是以什麼身份出現,這一點必須和項青先商量好。
普克說:「項青,一會兒見到你外公,你怎麼介紹我呢?」
項青語氣平和,靜靜地看著普克的眼睛說:「我從來沒帶朋友去看過外公,如果只說你是普通朋友,他可能會不相信。」普克明白了項青話裡的意思。
普克問:「他不知道章輝嗎?」
項青平靜地說:「知道,但從沒見過。我們很少談這個問題。我外公他……我一時不知怎麼描述,你那麼聰明,等見了面就知道了。」
普克說:「那我……」
項青說:「我就說是我的朋友,但我會悄悄暗示他更深一些的內容。」
普克沒有馬上回答,項青也把頭轉開了。然而普克從側面看到項青的臉上有一層淡淡的紅暈。普克心裡微微一動,不禁柔聲說:「項青,謝謝你。」
項青沒有轉過頭來,臉上的紅暈更重了。她說:「我外公不喜歡多問別人問題,他比較注意觀察別人。除了你的工作情況,其他都可以照實說。就說我們曾是校友,很多年不見了,我也不太瞭解你現在的情況,這樣,你說起話來,餘地就比較大了。」
計程車經由外環高架漸漸駛出了城區,普克雖然不熟悉a市的地形,但從外面景物的變化上可以看出這一點。路旁的高層建築物漸漸少了,沒有廣告牌遮蔽的道路兩旁,出現了大片開闊的農田。初春的田野裡,原本褐色的土地上覆蓋了薄薄一層新綠。普克將車窗搖下一半,涼風「呼呼」地灌進來,空氣比城區裡新鮮了許多。
普克問:「你外公住在郊區?」
項青說:「他嫌城區太吵鬧,在近郊買了一套房子,離城不太遠,就快到了。」從車窗外吹進來的風,將項青柔順的頭髮掠起,她抬手輕輕地將頭髮理到耳後。不知是喜歡這種風吹的感覺,還是想到了什麼事情,普克從後視鏡裡看到項青嘴角微微向上翹著,唇邊那個小小的笑渦時隱時現,使得項青的表情顯得恬靜而柔美。普克馬上調轉開了目光。
車又開了十來分鐘,拐進大路側旁一條略窄的路。這條路的兩邊,錯落有致地種了很多櫻花樹,在嫩綠的枝葉中,隱藏著一些小小的花苞,可能過不多久就會開放了。計程車向前行駛了一會兒,在一個大鐵門前停下,司機問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