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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急忙走了過去垂手而立。
許適容見史安過來了,微微點了下頭,便指著自己面前的秦氏一案卷宗問道:“我看這屍格是你所填,想知些當日的詳情,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史安只看了一眼,神色微變,低了頭道:“此一案之屍格確係我所填寫的。當時亦是我操屍檢。”
許適容嗯了一聲,指著那張屍格單子道:“你在上面只草草填了確係縊死無誤幾字,形狀描述全無,此並非一恰當報告。當時情況到底如何?”
史安猶豫了下,這才帶了絲慚色道:“夫人明鑑。此屍格並非我真實意願。只當時那縣大人不聽我言,只叫照他吩咐填寫,無奈才出此報告。”
許適容點了下頭,淡淡道:“上官有命,你自然無奈行事,我確是理解。只當時那屍檢情形,你可還有印象?”
史安擦了把額頭的汗,仔細想了下,這才慢慢道:“我前去檢驗之時,見那李氏正懸掛在其內室北牆的房椽上,束在頸上的縊繩是拇指粗細的麻繩結成的單系十字繩套,繩套的系束處在頸後部。屍體頭上離房約二尺,腳離地二寸,地上是張翻倒的杌子。乍看便似自縊而亡。只以我從前經驗,自縊身亡者,脖間索痕應是椒鬱色,交於左右耳後,李氏脖間雖亦有索痕,卻呈青白之色。另一點,那自縊而死的人,通常手足筆直下垂,只那日我第一眼卻見李氏雙足呈翹勾之狀。當時雖是起疑,亦是對縣大人提起,只他不以為意,命以自縊論斷。前次在城外發現麻瘸子屍骨之時,聽夫人提起人死之後若是屍僵形成,在消解之前,姿態便很難改變。兩相對照之下,算是有些想明白了……”
“明白何事?”
史安說話的當,許適容一直在仔細地聽,此時便問了一句。
“那李氏應是先死僵化,再才被懸於房梁作那自縊之相。如此方可解釋為何其頸間索痕和手足的異狀。”
史安猶豫了下,終是對上了許適容的目光,低聲說道。
許適容嗯了一聲,繼續問道:“你當時既是起疑了,可有檢查過她身體各處可有外物所傷的痕跡?”
史安面上微微發紅,避開了許適容目光,低聲道:“當時確是檢視過其口鼻頭耳和身體外部,均無外傷流血痕跡。因那李氏為老嫗,避嫌之故,我也只看了下外觀,也並未叫穩婆詳查身體各處……”
許適容聽史安說完,眼睛又盯著面前那捲宗,想了片刻。史安不敢攪擾了她,只站在一邊斂聲屏氣,見她半日方收了那捲宗,朝外走去。
這日恰是縣裡另一大戶胡家老爺的六十大壽。這胡家田地恰在徐大虎家的下游之地,數年前逢旱被徐家霸佔水道,不容蔭注,早是結下了冤仇的,此時見徐家被打壓,連他本人都一命嗚呼,萬分欣喜,對這新來的縣太爺自是十二分地高看,今日請了過來上座。
楊煥眼見眾人高看,心情自是大快,筵席上眾人輪番敬酒,阿諛奉承滿天飛,他是照單全收,一直喝過了晌午,這才醉醺醺地被送上了大轎,往那縣衙返去。坐在轎中一陣酒意湧上,覺著悶氣,扒開了轎簾正欲透透風,突見前面路邊走了個女子,身邊跟了個丫頭模樣的人,瞧著背影窈窕,再望一眼,認出了竟是自家嬌娘,心中歡喜,急忙叫轎伕靠了過去,嘴裡嚷著她名字。
許適容探過女監,聽了犯婦秦氏的供述,方才是去她從前所居之地向街鄰打探對證去的,回來時見帶出的小雀嚷著要買些小物件,便慢慢步行回衙。正想著方才的事情有些入神,突聽身後動靜,回頭一看,竟是楊煥,面上紅紅的,隔著幾步便聞到了股濃濃的酒味。正要說他幾句,卻又見他面上帶了歡喜之色,看著自己咧著嘴呵呵在笑,心中不知為何倒是軟了下來,忍住了不去說他,只眉頭已是皺了起來。
楊煥卻是見慣了她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