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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呢。”我眼珠一轉,振振有辭:“買碗涼糕去那麼久,我只好過去找你,卻被人群擠散了,你倒來說我。”說完眩然欲涕。皇甫少華慌忙拉著我的手道:“三弟,是我錯怪你了。對不起,來,快吃涼糕吧。”
“這還差不多,告訴你,以後不許去那麼久,不然我一定懲罰你。”我接過涼糕,破涕為笑。
離了常州城,前面是一處險峻的高山,一條官道蜿蜒而上。風吹過,林間隱隱傳來風聲,呼呼作響。
我騎在馬上,縮了縮脖子,道:“二哥,這山裡會不會有強盜?”
皇甫少華手握劍柄,胸有成足地笑道:“別擔心,有我呢。”
兩人並肩策馬馳入山中,行了一段路,林木漸密,路轉崎嶇,馬匹難行,只得雙雙下馬,我把馬韁都交到少華手裡,空著手跟在他後面,手還抓住他的衣袖。即便這樣,走到一半,依然氣喘吁吁。
走到前面,山勢漸漸平緩,兩人都鬆了口氣,皇甫少華扭過頭,正要說話,風吹過,送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我嚇得一頭撲到少華懷裡,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別怕,別怕。”少華抱緊我,安慰地拍了拍,一雙明亮的眸子警覺地環顧左右,聲音已經消失了。側耳傾聽,耳邊只有風聲,難道是幻覺。
“我過去看看。”少華起身欲走,我一把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少華將松枝綁成束,做成火把,舉著它,穿過林間小路,到了一處開闊地,藉著火把的光芒,見到地上有許多雜亂的腳印,忙低頭細看。
我蹲在地上,仔細檢視一番,道:“二哥,一共有大約六個人,其中一個穿布靴的,就是趕路的百姓,其餘穿草鞋的,定是劫匪。”
少華有些訝異:“三弟為何如此以為?”
我拾起一塊散落的青布頭巾:“這應該是受害者留下的,地上還有布靴被拖拽的痕跡,想來是賊人將這個百姓拖至密林中搶劫。聽方才那聲慘叫,應該去得還不遠。”
少華面色一緊,嗖的拔出腰間寶劍,一手拉著我,順著地上零亂的腳步,很快到了密林深處,一個灰衣男子,面朝下倒臥於地,身下還有一攤血跡,少華走過去,在他頸上一探,搖頭道:“已經死了。”隨即把屍身翻過來,是個將近二十歲的年輕人,灰布衣裳,面如死灰,手還痙攣地抓著一塊包袱皮,我立起身,環視左右,地上還有凌亂的書籍和信件,其中一個油紙包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開啟一看,是本文書,上面寫著洪都解元張好古等字樣。
少華自我手中接過去,看了看,嘆道:“原來是赴京趕考計程車子。我們必須馬上報官。”
我心念一動,急忙攔住他:“不,還是先把屍首埋了吧。”
少華疑道:“為何?”
我瞥了他一眼:“在江寧縣的破廟前,你被人追殺,在杭州又被人暗箭所傷,這一路上也喬裝打扮,生怕別人發現你的行蹤,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瞞著我?我們可是兄弟啊。”
少華一頓,慌忙解釋:“不是的,等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把一切都告訴你。”
“那這官還要不要報呢?”
少華沉默片刻,點頭道:“不能報。”
我將文書納入懷中,立在一旁,看著少華用寶劍掘土,掘了一個大大的深坑,將書生埋了。信手拾來一塊石頭,就想立碑,我急忙止住他:“二哥,我有件事想問你。”
“什麼事,說吧。”
“二哥,男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什麼?”
“當然是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皇甫少華坦然道。
“說得好。”我輕輕擊掌,等得就是你這句話。“小弟心中早有宏圖大志,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題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