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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不管那個少年的笑容是如何燦爛,隨著他一步步踏向輝煌,她,也將一點點沉寂在黑暗中。
舉起酒樽,馮宛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雙手棒著,一邊輕抿,,一邊望著那輪越來越明亮的圓月出神。
沙漏不停地流逝,四周越來越安靜。
漸漸的,喧囂聲似已遠去,婢妾們也安靜了。
仰頭飲幹第三杯酒,馮宛垂下頭時,發現這個夜,當真孤寂得讓人害怕。
這時,吱呀一聲,卻是房門被人推開。
馮宛甩了甩頭,帶著醉意的聲音響起,“弗兒嗎?出去。”
沒有聲音傳來。
馮宛伏在几上,有點不耐煩地低喝道:“叫你出去,聽到沒有?”如此美好的夜晚,如此孤寂的時刻,她可不耐煩與這個背叛過她的人做戲。
依然沒有人回答。
馮宛撐著臉,慢慢坐直。
她伸過手去,棒起酒樽,再給自己倒了一杯口也許是醉意上頭,她的手有點不穩,棒著酒樽的手不停地搖晃著,使得酒水都灑到了几上。
這時,一隻大手接過。
它拿起那酒樽,利落地倒在她那酒杯上。就是倒著倒著,大手的主人不知在想什麼.竟任由那酒水汩汩地淋了一幾,流了一地。
馮宛轉過頭,輕聲責怪,“你怎麼了?”
這一轉頭,她便呆在了當地。
愕愕的,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這個人,馮宛嚥了咽口水。
然後,她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按了按,恩,不曾發熱。於是,她又伸手揉搓著雙眼。
這時,一個清冷微靡的聲音沉沉傳來,“不必驚異。”說出這四個字,他重重一哼,冰硬如鐵地說道:“那些人太吵,我實是不耐,又想起你這個婦人欠我一個解釋,便過來問上一問。”
幾乎是聲音一落,他把酒樽重重朝几上一放,然後,他右手一伸,從下巴處扼住了馮宛的頸。
五指收緊,令得馮宛不得不仰頭看著他,張著嘴喘息中,衛子揚盯著她,森寒地問道:“聽說你剛流了趙俊的孩子?不錯,很不錯。我說過的話,那就是一個屁!哈哈,我衛子揚這一生,真真第一次碰到你這麼一個婦人!”
他聲音冰冷,扼著她頸的手也是冰冷一片,只有那斜挑的鳳眼,有一抹溼意在閃耀。月色太淡,他又揹著光,那溼意馮宛還不曾看明白,便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衛子揚冷得木然的聲音森森地傳蕩著,“你知道嗎,五歲那一年,我親手殺了我的養父,十四歲那年,我這般扼死了伴我二載的同伴!”
他五指收緊,徐徐的,低低的,沙啞地說道:“我那養父曾經說過,世人都可恨,世人都可殺!我曾經深以為然。可在與你這個婦人相遇後,我便想著,也許養父錯了。”他啞聲低笑,聲音無盡滄涼,“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錯的不是養父,是我。這世間,無人不可殺!”
這聲音,冰寒徹骨。
這是一種被傷了的痛,一種被背叛的恨,一種被遺忘的苦。
這是一隻孤獨行走在世間的狼,當它習慣了孤獨和背叛後,對著那一個讓它重新記起溫暖,卻又最終背叛它的同夥,發出地攻擊!
他的手還在收緊。
馮宛驚醒過來,她迅速地扣住他的手腕,急急的,認真地解釋道:“不是那樣,我是假裝懷孕的。趙俊他以為我懷了你的孩子,還氣得想殺了我呢!”
她的聲音雖然急促,卻依然溫柔。
衛子揚的動作一僵。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馮宛,冷冷問道:“你說什麼?”
馮宛望著他的眼,溫柔的,認真地說道:“我說,我懷孕是假的,流產也是假的。趙俊還以為我懷了你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