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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搗我故意模糊的薄弱之處!
這個聲音……
我捂住嘴,看著另一個角落裡站起來的人。
一身蓑衣,摘下斗笠,露出滄桑睿智的雙眼——我的老師姬山翁!
老師就在面前,難道我還敢當眾跟他爭辯嗎?別人不認識我,譚解元可知道我就是姬山翁的弟子啊!
自己的門生居然跟自己意見相左,這多丟姬山翁的臉!
我臉一紅,行了個禮,盤腿坐下。
誰知姬山翁大喝:“站起來,你還沒有辯學完畢,想半途而廢嗎?”
這……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他眼裡的鼓勵和讚許,我都看見了。一股鬥志從脊背爬上來,我重新站起,說了聲晚輩得罪,繼續剛才的發言。
“誠然,所舉的臣子有賢有失,所貶的庶民也有冤枉之人,但那並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東西。我們必須確認的僅有一處,那就是——自上而下的各層次人等,都是發展變動的,並非一成不變。”我解釋道。
以前我們就歷史人物做分析的時候,姬山老師常常被我的先進用詞難倒,現在也只有他能夠把我這樣現代化的理論聽得明白了。
他一捋鬍子,便又從我的辯解中找到了破綻:“禮者上,鄙者下!所謂變動,只是尋求天道上的平衡罷了,並非全盤皆棄。歷朝各國也並沒有摒棄傳統,古禮尚存,今日的官民同刑,實在是世風日下之相!”
啊,真難纏!
我又不能對著古人說什麼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們根本就認為不應該平等!
人就是分三教九流的,人就是生來有富貴貧賤之別的,硬要放在同一條線上來規範言行,簡直不可理喻!
誒?等等,我有詞兒了。
“先生,”我行了個禮,對姬山翁道,“官民同刑,其實質並非將官與民這兩個層級的人以同樣的刑罰約束,而是將官中的劣者、與民中的劣者,以同等刑罰加以約束啊!”
譚解元眉間一動,彷彿覺得有些趣味地捻著自己的鬍子。見那個最初挑起話題的書生還想插嘴,他索性拿戒尺拍了拍對方,叫人家老實待著。
——開玩笑,姬山老糊塗跟弟子內戰耶,當然不能錯過。(模仿譚解元的語調中。)
而姬山翁微微一笑,做出“請講”的手勢,讓我繼續闡述下去。
那我就不客氣了!
“誠然如先生所述,‘禮者上,鄙者下’,庶人中有禮者舉為上,士大夫中粗鄙者貶為下,此為平衡之道。而負責這一上一下的,可不僅是民眾與監察院的眼睛,更不能單憑天子慧眼啊,有法有度,白紙黑字才能有憑有據,此為官民同法的初衷。想來,先生也是這個意思吧?”
嗯,必須給老師臺階,否則他認真辯起來那就是飛沙走石日月無光了……
第二十七節 找的就是你
我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用眼神告訴姬山翁:師尊大人放過我吧,人家沒有打算在這裡出風頭的,都是因為東宮逞能去跟人辯的關係啊!
姬山翁彷彿接收到了我的訊號,點了點頭:“後生可畏,此言極是。看來你我已是達成一致,不必再論——本朝的律法,那本來也不是我們在這裡吵吵嘴皮子就能修改的嘛!”
言罷,眾聽者也都笑了起來。
我抹一把虛汗,衝那個無辜的書生行禮“承讓”,坐下。
“哼,風頭都讓你出了,今天晚上要吃好的喔。”東宮不滿地拿手肘撞了撞我。
我根本就不想出這個風頭好不好……
姬山翁裹在蓑衣裡,慢吞吞地作勢解著繫帶,我知道他打心眼裡沒打算脫下來。但這個衣服跟他不配,真的……如果在他出來給別人看之前,我有那個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