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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是凌晨三點就被踢出被窩了,每人扛了一塊三十五公斤的原木,急行軍、翻山、渡水、過泥塘,還他媽的——對不起!”尹恪誠情急之下把軍隊中的習慣用語帶了出來,蘇穎反倒覺得這種男性化的粗口很有代入感,尤其是眼前全都是陽剛精武的大小夥子的時候,她掩嘴一笑:“沒事啦,我挺喜歡男生罵人的,尤其是——這三個字。”尹恪誠半信半疑的望著蘇穎,蘇穎衝他吐了吐舌尖,催道:“快說快說。”“哦,嗯,就是……”尹恪誠還是不好意思當著蘇穎的面毫無顧忌的用軍隊語言講話,生生的把那三個字嚥了回去,說道:“中間不給飯也不給水,那天的平均氣溫是二十八度。”
蘇穎原覺得特種兵的訓練最多也就像拓展訓練一樣,只是強度大幾倍而已,卻沒想到居然可以不顧人的生理極限,掩嘴驚叫道:“天吶!那不會出事嗎?”
尹恪誠倒是嘿嘿一笑:“不可思議吧,現在想來我都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堅持下來,做夢一樣。當時的確暈了七八個,後來分析應該是前面一個月的高強度訓練讓我們的身體習慣了這種不是人的生活方式,所以才能堅持下來。”
“天吶!”蘇穎又叫了一聲,看看照片裡的泥人,又看看身旁微笑著擁抱著自己的尹恪誠,不停地搖頭:“我無法想象。”
“那就別想了。”尹恪誠釋然一笑,“反正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就行了。這張照片是我們大隊長在辦公室偷拍的,據說那老小子一邊拍一邊還跟我們隊副打賭看哪些人最後能堅持下來呢。”
“好變態……”蘇穎總結道,尹恪誠也認可的點頭:“是很變態。這是那期最後入選的七個人,你看,這是我們的臂章,只有最後入選的人才有。”
看得出這七個人的表情一點也不輕鬆,經歷了那種摧殘之後,大約對什麼榮譽之類的也沒感覺了吧?包括尹恪誠在內的所有七個人都是一臉肅殺中帶著點茫然,似乎剛剛做了一場夢。
“你們……好像……不那麼興奮?”
“嗯。不是有句話叫‘幸福來得太突然’嗎?那個時候我們都麻木了,就像一個被判永遠淪入地獄的人,一旦被召喚進了天堂,他也覺得那是假的。後來過了很長時間我們才能確定自己是真的入選了。”
尹恪誠說的是當年訓練的事情,蘇穎想到的卻是他如今的生活。儘管他曾經幾次在她面前爆發過,但是平常他一直小心的隱藏著他的絕望,蘇穎卻能感覺到他大約是被不情願的踢進了地獄,並且也認定了自己將在地獄中度過永生,即使兩個人正在親密無間的貼合在一起,他也會將這種甜蜜當成夢幻泡影。蘇穎覺得眼角發熱,心口也被緊緊揪了起來。
尹恪誠沒有注意到蘇穎突然沒了表情的臉龐,他忙著回憶當年入選後的種種心情,從麻木到一點點恢復知覺,開始懷疑、判斷,然後又被心理戰專家設計的一個個陷阱整的七葷八素差點在第二訓練期被淘汰,最後終於戰勝了一切挑戰真正成為一名特種兵。那一天倒是沒有拍照片——至今想來依然有些遺憾,只是中隊長把全隊人集合在了一起,告訴那些新兵“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是真正的生死弟兄了”。尹恪誠清楚的記得他從戰友臉上看到的自己,那樣鎮定、冷靜、寵辱不驚,又將中隊長這句話刻骨銘心的烙在腦中。那種大徹大悟的淡定令他至今回想起來依然興奮不已,他為那時的自己驕傲。
看著一向溫存並總是隱隱有些舉棋不定的尹恪誠臉上流露出那個甜蜜而自豪的微笑,蘇穎命令自己忘記剛才的那種胡亂聯想的傷感,今天一定要讓他開心才可以。她輕柔的將雙唇貼近他的微笑,緩慢的將那個微笑收入唇中,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低低的在他耳畔夢吟:“認識你,真好……”
記憶中的美好與現實中的美好天衣無縫的結合在了一起,尹恪誠微微笑著吻著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