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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一卻剎那間失了神，被夜子碩的最後一句話深深箍住，那握著珠子染血的手寸寸收緊。

全當是為了阿裹……

夜子碩穿過層層壑深的海底，結界遭遇地氣而出的勁力而產生的衝撞讓人體膚生疼，西海乃億萬斯年龍神氣聚齊之地，由神靈所生遇火炎而不滅，遭水浩洋而不息，如此先天之氣怎是區區一方結界能負荷。越是趨近，縱使修為精深的夜子碩都不免有些吃力，雙目倏地一凝，開了五識微觀。

底水翻湧激得石片稜稜怒起，少頃，便見一處由砂磧崩壅所砌成的一處高崖，其腰橫兩截沖天而上直頂西海基石大地，海水沸湧殘骸垂空，不仔細看皆不暇辨。

清冷目中閃過鋒芒，腳下一點立即飛身向前。可身至近處所視之場景生生迫使他動作僵停，眉端瞬間沉壑如川。

怒濤噴湧間就見一隻旋龜渾身泥血抹身，四肢中有三肢是被埋在亂石堆下，露出的一張臉也是滿臉汙漬，在落石斷壁中都很難辨析。

心神再不能寧定，他趨步向前，而那旋龜似是感知有物靠近，緩緩地睜開了滿是汙泥的雙眼，見到來人，眸中柔光微閃，動了動身子。

“八長老……子碩，來了。”夜子碩啞聲道。

只見那旋龜顫顫地點了點頭，似是知道他會來，一抹淚終流了下來，那周身的結界愈發的單薄，夜子碩見之飛快的伸出手用掌注力於龜殼上。那旋龜卻掙扎地搖了搖頭，開了口，

“天神大人，省省力吧，沒有用的……”

夜子碩聽言暗自咬牙，心知一切皆是無力迴天但依舊執著手中的動作。口中說著連自己都不信的話，

“長老，子碩救你出去。”

八長老動了動龜殼，感覺眼前視線又有些模糊，下一刻便有一隻手抹開自己的眼邊的溼意，

“老頭子活夠了，安心了。今生最後能守著西海安寧也是完了此生願景，我很滿足……”

夜子碩聞言眼眶不禁一酸，搖了搖頭，

“阿裹知道一定會傷心。長老，五極戰神稍後便至，定會想辦法讓你出來。”

八長老卻不贊同的長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小輩論資歷仙格哪有我這個老頭子厲害，我這龜殼子修煉了億萬年，天底下呀只有它才能撐起西海。只是……我到我們家小公主我心裡都特別難受，那丫頭苦，我今後卻沒辦法守護她了……”話到最後已老淚蹣跚。他活了那麼久倒不怕死，可偏卻放不下那抹牽掛。

夜子碩只感心間涼寒，連引著整個胸腔都抽痛起來，道，“阿裹一向堅強。”

八長老感慨的點點頭，伸出唯一能活動的肢腳搭放夜子碩的手上，有些艱難的開口，“大人……從前老八一直怪你，氣你對我們家公主如何嚴厲，讓我們家公主成天打打殺殺沒有半分尋常姑娘家的模樣，如今，我卻要感激你的當年的高瞻遠矚，能讓她的內心更堅韌，比別人更能直面生死。”

他知道，他們家小公主知道後定會很傷心很難過，但是，他更相信她能體諒他的所做的一切。

正文　122回　海塌雲垂有神仙（二）

他知道，他們家小公主知道後定會很傷心很難過，但是，他更相信她能體諒他的所做的一切。

夜子碩沉默地頷首，緊握長老的肢腳，無能為力地感受他生跡慢慢的消亡。

“孩子……別難過，我老了，總要死的。我這龜殼，當年沒有被二殿和公主掀了，最終倒是能為西海做點貢獻。”

似也感覺到自己大限即至，他用盡力伸長了腦袋，望向夜子碩的臉，

“只是孩子，我們家公主就要拜託你了……我們這些老頭為了世間，早晚是要賠上自己的命的。”他頓了頓，心裡還是很不甘很捨不得，卻不得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