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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噙著一絲微笑,似是憶起水般流年中旖旎的少年情懷。
少年情事老來悲。
微風吹來,柔軟的柳條輕輕搖擺,絲絲如碧。枝頭蟬兒高唱,假山上的藤蘿香氣撲鼻。只有在這樣美麗的所在,才能生出這種感慨。
我的聲音十分溫和:“那一定是一位既溫柔又美麗的女子。”可是他們最終還是沒能在一起,所以無限欷殻А�
他淡淡一笑,站起身,走到臺基上。所立之處,正是那兩個淺淺的印子。
我的心突突地跳起來,想起那詩後的“續縷”二字,不覺怔在那裡。
他是誰?大白天敢在後宮溜達的男人並不多,難道是裕親王福全?聽說裕親王對胤禩格外好,第一次廢太子後,他力主立胤禩為太子。
原來是這個緣故。
我悄悄取出鐲子,戴在手上。
“這知了聲音這麼吵。”
我回過神來,他已經坐在我身邊的石凳上,臉上神情複雜,欣慰、後悔、滿足,還有寂寞。
“我一直認為,柳樹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坐在其下聽蟬聲。您不要小看這知了,若沒有它們,反而不成夏天了。而且,知了還是自然界最偉大的歌唱家,它們要蟄伏四年,才能放聲歌唱一個月,一個月後,立即死去。這種精神,不要說其它動物,就連人也是望塵莫及的。”我看看遠處的朱瓦紅牆,溫聲說道:“倘若一輩子委曲求全,倒還不如這小小的知了了。”
我的話只能說到這裡,希望他能聽進心裡去。但是聽進去了又能怎麼樣?王子可以衝進高塔救走公主,他能從皇宮救走她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他所能做的,不過是在這裡遙望她的住處。
忽然想起不知在哪裡見過的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和死,而是站在你面前卻不能說“我愛你”。
我撐住頭,再想下去,我都要痛哭了。
“這個鐲子……”他欲言又止。
“這是一位長輩剛剛送給我的。”我取下手鐲,對著陽光細細看去,裡面彷彿有水流動。他注視著我,嘴角一絲惆悵的微笑。
“太陽太大了,回去吧。”他站起身,“我也出來很久了,一說話就忘了時間。”
我笑道:“我也很喜歡跟大叔說話,我在大羊宜賓衚衕有家蛋糕店,名字叫逍遙,那裡的糕點在別的地方是沒有賣的。大叔倘若有時間可以來嚐嚐,免費招待。”
他一愣,忽然笑了起來,“好啊,有時間一定去嚐嚐。”
回沉香殿的路上,我忽然覺得,衛貴人是幸福的。因為她念著的那個人,也一直在冒著危險,痴痴地望著她,雖然咫尺已成天涯。但是有一個人念著、想著,誰又能說這不叫幸福呢?
“額娘很喜歡你呢。”胤禩的聲音隨著馬車輕輕搖晃。
“沒辦法,誰讓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閉上眼睛,陶醉地說。
某人一直狂咳。
日子如常地流過,什麼特殊的事情也沒有發生,直到六月初六那一天。
我正在清理帳簿,無意間一回頭,忽然看見胤禩站在門口,臉色異常難看。不是我膽小,而是,真的,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這麼可怕的表情,心不由微微顫抖起來。
我放下帳本,迎上前去,低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皇阿瑪今天給我指婚了……”他的聲音很輕,在我聽來,卻不亞於炸起一個響雷。
我呆呆地看著他,聲音像哭又像笑:“是哪家的格格?”
“多羅女縣主。”他握住我的手,“現在怎麼辦?”
“私奔。”我苦笑,“你敢不敢?”
女縣主。聽起來象女縣長+女地主,多可笑。
啊,我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