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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色將瞑,遠處的人家已經升起了炊煙,我也興致大發,拉了赤朮一起下廚,親自煮飯炒菜,弄了六菜一湯,請老師和張典他們上坐。
這頓飯雖然簡陋,但勝在賓主興致極高,也吃得盡興。
晚飯過後,兩名幫忙搬家的期門衛軍士便趕了牛車告辭,張典和錢三郎卻留了下來。一個在前院的廚房灶下開鋪睡下,另一個則在後院的廄房馬倌宿房裡住了。
我見他們都提刀而臥,知道他們必是因為這院子是由於鬧鬼才揀便宜買來的,唯恐果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所以在我們入住的第一晚留下來一守前院,一守後院的替我“鎮宅”。
黃精人雖小,心眼卻多,等二人離了正屋,這才悄悄地一拉我的衣袖,問道:“姑姑,你怎麼不讓他們走?咱家就你一個女子,他們留宿對你的名聲不好。”
我一時錯愕,好一會兒才失笑在他額頭上彈了一指:“小鬼頭,一戶人家招呼客人留宿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跟名聲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他們在這裡留宿,也是為我們好。”
“為我們好?”
黃精不明所以,我不願嚇著他們,自不會將張典他們留宿的所有原因說出來,只揀正常的理由說:“我們的院子跟旁邊的村落離有一段距離,家裡人老老小小,都不大濟事。要是有強盜劫掠,這就是最好的目標。他們在這裡留宿,正是為了替我們向可能懷有歹意的人示威。有他們在這裡守著,普通蝥賊以後就不敢打壞主意。”
來這到世間的第一個完全自由的夜晚,我竟是輾轉難以成眠。前生的、今世的甚至於連這具軀體裡原有的一些朦朧記憶,也在這無眠之夜成了我的思慮。那方寸之地千頭萬緒,迴腸百轉,似乎什麼事都想了,又似乎什麼事都沒想,只留下一片空白,令人不由自主的怔然成痴。
【第二卷 翔空】
第二十章 生活
次日清晨,天剛剛亮,院子裡便傳來了有人起身打水的聲音。我起身推窗一看,原來卻是老師起得早。我困旽的打個呵欠,半眯著眼準備起身梳洗。
“老師,又不用值守,你起這麼早幹嘛?”
“年紀大了,血氣虧,睡不穩,還不如早些起來。”老師說著,對我揮揮手,笑道:“年輕人貪睡不足,你不用早起,再睡會兒吧。”
老師都起來了,我哪裡還睡得下,趕緊起身梳洗。三小聽到我和老師起床的聲音,都忍不住呵欠抱怨,慢吞吞地穿衣梳洗。
“輕點,別吵醒客人了,梳洗好跟著我和老師跑步煅練身體去。”
我料想廚房和馬廄裡睡的鐵三郎和張典應該還在睡,便和老師輕輕地出了院門,領著三小晨跑煅練。
這院子左側有村落莊園,右側卻是無法開墾的石山,後面有塊買院子時附送的平整地,賦稅極低,可惜卻是苦水貧地,種不得糧,也不好住人。好在那地靠著家裡接水吃的河流,如果起兩座水車,用水力建個造紙的作坊,供給家裡用紙之餘,或還可以外銷賺點錢,也不算全無益處。
現在那荒地還空無一物,正好做晨練的大操場用。
在宮裡的時候,早晨煅練只能沿著太醫署的院牆根跑圈子;如今出來了,早晨跑步有這麼塊寬闊地方,由不得三小歡呼雀躍,活似脫了籠頭的牛犢子,在荒地上撲通地橫衝直撞。
老師年紀大了,就由我陪著跟在他們後面慢跑,跑了一圈回來,在院門口與明顯也是剛從外面晨練回來的張典和鐵三郎迎面碰上。
我看二人衣裳透溼,頭髮上也沾著水珠,大為詫異:“張兄,鐵三哥,你們不會在老師都還沒起來的時候就出去了吧?”
“張大哥習慣五更起身練武讀書,這些年兄弟們都被帶習慣了。”鐵三郎拍拍腰間佩的環首刀,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