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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顏安靜,睫毛柔軟的垂著。
林望書抬手,輕輕碰了碰他的臉。
很涼,像剛從冰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一點溫度也沒有。
在她不注意的時候,他的睫毛輕顫了幾下。
護士半夜進來,替他把針拔了。
然後再次陷入無邊的安靜。
到了後半夜,天開始起晨光,林望書終於沒抗住,趴在病床邊緣睡了。
睡的也不好,一直做夢。
夢見江叢羨沒有搶救過來,夢到她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有看見。
夢裡她哭了很久,就在他的墓碑前。
臉上的輕微觸感讓她驚醒。
她睜開眼,發現江叢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坐在病床上,替她擦著眼淚。
動作溫柔,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襯的他膚色更白。
林望書急忙坐起身,問他:「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他臉色還很憔悴,一點血色也沒有。
就這麼看著她。
嘴唇乾裂起皮,說出的話也沙啞到了極致,像是很多天很多天沒有喝水一樣。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她:「怎麼哭了?」
他從來都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任何東西,他在意的只有一個林望書而已。
她流眼淚,遠比他進重症監護室搶救還要嚴重。
看到他這樣,林望書就哭的更兇了。
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哭:「你以後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是在求他啊,語氣那麼可憐,又難過。
江叢羨頓時覺得熟悉的窒息感再次侵襲他的所有感觀,鋪天蓋地的,將他淹沒。
他多沒用啊,被一個病折磨成這樣,還連累林望書也跟著擔驚受怕。
他替她擦眼淚,想答應的。
她提的任何要求,他都會答應。
可是那句「好」,他始終說不出來。
他控制不了,他也沒法控制。
他甚至不確定下一次是什麼時候,可能在很久之後,可能就是今天晚上。
林望書還在哭,哭的眼睛都腫了。
江叢羨靠近她,手放在她後腦勺,輕輕往自己這兒帶。
額頭抵著額頭,像是安撫寵物一樣,在她柔軟的發間輕揉了幾下:「這麼好看的小姑娘,怎麼哭起來沒完沒了呢。」
他嚇她:「再哭我就不要了。」
語氣卻溫柔的要命。
哪裡像是不要她了啊,分明是寶貝的不行。
林望書抽泣了幾下,看見他眼裡的紅血絲,比蔣苑的還要嚴重。
「這幾天是不是天天失眠?」
他沒說話。
林望書又問:「是不是?」
他老實回答:「嗯。」
「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就笑啊,伸手颳了刮她的鼻子:「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又不會陪我睡。」
林望書忙說:「我陪的!」
他提醒她:「我發病的時候性/欲很強的,你不怕我不放你去學校?」
這點倒是事實,他哪怕不發病,那方面的需求也很強。
看到她臉上的猶豫神色了,江叢羨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笑容散漫恣意。
像在打量獵物一樣。
這個眼神太熟悉了,以至於林望書下意識的把領口往上提了提。
他掃興的移開視線,冷笑道:「你全身上下哪裡我沒見過,現在倒藏著掖著了?」
似感覺沒趣了,他重新躺回病床:「你走吧,你在這兒我沒法睡。」
他以前也常愛用這種語氣來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