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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想聽?”
我沒回答。因為我知道他想說。果然他接著說:“他叫我不要屏氣,要放鬆。要是真的覺得放鬆不下來,或者害怕得太厲害痛得太厲害沒法放鬆,就不停地說話。”我心想:所以剛才你這麼煩!突然我耳邊又響起另一個聲音:“啊…周先生…”
“啊喲!痛死我了!啊喲!”瞿省吾尖叫著。我又滑落了棉球,金屬的鑷子頭一下戳到傷口上。我真太缺乏大將風度、太沒職業水準了!我責備著自己,重新夾起另一個棉球。
“‘少爺’們都說TAKUYA看上去就象見過大世面的人,會打扮,會唱歌、跳舞。人家還說他‘有氣質’。咦,什麼叫有氣質啊?他不抽菸,不喝酒,也不彪車,人家幹嘛說他有氣質呢?”
人就得抽菸喝酒彪車才叫有氣質?我算是見識了。不過我不想打斷他。校正他的世界觀不是我一個人談幾次話就能解決的,何況我現在無心也無力和他多談。我只是放任他多嘴多舌地傾訴自己。也許他太害怕,應該讓他傾訴一下。
“老闆說如果不是TAKUYA這麼‘有氣質’不會放他上臺面。他很有把子年紀啦。可是真的有客人喜歡他。都是些有錢有‘檔次’的模子,喜歡‘有氣質’的。”
“他是…老闆找來的?”
“不知道,好象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不過呢,老闆不會要沒根基的,怕是屁股不乾淨會招來眼睛、鼻子,肯定是有介紹人來著。象我這種就不要緊,我肯定不會是警察的臥底羅。”
我終於塞進最後一根紗條,好不容易直起累得要斷掉的腰,看到瞿省吾額頭上的汗珠和嘴唇上的牙印,心想如果不許這小子說話他準會把自己的舌頭都咬下來。我指指他肚子上的紗布:“那,你是怎麼惹上這檔子事的?”他轉了轉眼珠子,似乎在掂量我的問題和警察的問題有什麼區別和內在聯絡性。“放心,”我說,“你愛說什麼我就聽什麼。我不會逼你說真話。反正打死你,你也不會說真話。”
“那還是TAKUYA的事。”
我心裡一沉。
“禮拜六下午老闆打手機給我說有一個客人點TAKUYA,大概老難纏的,推不掉。但是他禮拜五晚上撞上一個特別辣手的客人,現在都起不了床,肯定沒法去。要我去頂一下。老闆說那是個TAKUYA的老客人,我打TAKUYA的手機問他這客人有什麼特別的,老闆說‘老難纏’的是什麼意思。TAKUYA聽了,說叫我不要去了,還是他自己去算了。我聽到他聲音特別不對頭,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好象給整慘了。他救過我一次的,男子漢大丈夫總該…”他說不出“知恩圖抱”之類文言,頓了一頓,接著說,“反正我就去了。誰知道那傢伙真是個變態,進門就拿出手銬、繩子和鐵絲來。還好我手小,好不容易趁他上壁櫥找東西的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豁了命地從手銬裡脫出來逃出去,身上的繩子都沒解掉,就跑到了街上。那傢伙還在後面追,說要‘做’了我。我管他!今天先逃了再說。我想這地方這麼大,不會碰上他。可是那傢伙真瘋了,著了道似的跟蹤我。雖然我機靈,最後還是栽了。”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他好象終於有點累了,停了下來。恐懼抓住了我。那個辣手的混蛋不是我還能是誰?當時自己象中了邪一樣,下手沒一點輕重。泰雅怎麼了?他一直沒給我打電話,是不是…
我追問道:“TAKUYA呢?”
“不知道,”他半閉上眼睛,“從上個禮拜五到現在還沒見過。”
“你想不想看到他?”我說,“你一個人在這裡,總得有人陪吧?人家開完刀都有人陪的。叫你家裡人來?”
他以沉默為應答。
“要TAKUYA來陪你好不好?”
瞿省吾的眼睛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