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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尋安沒吭氣兒。
手機預設設定的鈴聲在狹小的車內迴圈著,刺耳而突兀,令人心慌。
「接吧。」兩秒之後,陸尋安道。
林悅看了一眼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修長的手指此時正緊緊地扣著方向盤,關節泛白。
林悅手指微微哆嗦著按下了接聽鍵,隨後又按了擴音。
「阿姨,尋安在開車。」林悅道,聲音中包含著一絲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顫抖。
對面靜了一瞬,之後才道:「你們準備去哪兒?」
「醫院,我們正在往醫院趕。」一旁的陸尋安接過了話頭。
盧玉涵又沉默了一會兒,道:「正好。」
頓了頓,她先前聲音中壓抑著的哭腔暴露無遺:「安安,你爸爸走了。」
即便剛才電話來之前兩人已經做好了準備,甚至在這之前,在得知陸景然得了這個病以後,大家就已經做好了這一天到來的準備。
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
陸尋安只覺得自己深刻感受到了小說中常用的一句描寫——天塌下來了一般。
那一剎那,他覺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間迸裂開來,地動山搖,彷彿地震似的,將所有的東西都化為了虛無灰燼,只剩他獨自一人站在灰燼當中——無力、無奈、迷茫、酸楚……
林悅拿著手機的手垂了下去,她第一時間轉頭看向陸尋安,卻只看見有一顆晶瑩的東西從他眼角滑落,掉到了他身下的座椅上。
「我們馬上就到。」他對盧玉涵道,隨後在綠燈亮起的那一剎那,踩下了油門。
對面結束通話了電話,手機中傳出幾聲忙音,接著,螢幕緩緩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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